起來,環顧笑道,“即使是陛下要聽,也不會有了,你們知道麼,呵呵…”
腳步虛浮地走回床榻,身後低聲一片,眼皮沉重,再也不想睜開。
昨夜沒有睡好,眼睛腫起,可胃裡空空如也。
黃門來報時,我正在大口吃著飯菜,來人面生,不曾見過。
“戌時一刻,陛下在長秋殿宣召。”我繼續吃飯,木然聽著,劉徹又要玩什麼花樣。
“為何要到長秋殿?”我疑惑道。
“奴才不知。”
“你叫什麼名字?”我放下木箸。
“奴才叫韋明。”
我簡單梳洗一番,便隨他同去,奇怪的是竟然沒有步攆,就這麼一直從未央宮走到了長樂宮,興致全無,並未在意。
到達長秋殿外時,天幕已經黯淡下來,長秋殿我只來過一次,四處張望間,韋明不見了蹤影。
我站在臺階上,不明所以,宮燈初上,偌大的殿門內,竟是沒有人。
回頭只見門外一條人影閃過,我趕忙迎上去,那人迅速沿著臺階跑了下去。
未及多想,便起身跟去,繞過殿前石階,我停下腳步,這才隱隱發覺事態不對。
風乍起,四周樹木叢生,天光昏暗下,那條人影在丈餘外止步。
“你是?陛下呢?”我緩緩靠近。
玄色的披風揚起,她翩然轉身,面紗下若隱若現。我盯著她的臉,覺得很是眼熟。
“愚蠢的女子。”
我猛地一窒,“是你?”
“私闖禁地,會有何後果?陛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野心的妃嬪。”她婉然輕笑。
“是陛下詔我來的,與你何干?”我嗤道。
“呵呵…”她朝我擺手,身形一轉,沒入叢林中去。
我呆在原地不敢妄動,四下張望中,我恍然驚覺,這裡便是長秋殿外的詭秘樹林,為何尹夫人也會在此?
那晦澀的笑意彷彿就在眼前,她又為何知曉我的行蹤?
叢中衣袂晃動,我摒住氣息,面前灌木忽開,嚇得我猛然後退。
腳步還未站穩,白芒閃耀,冰涼的劍鋒已然吻上我的脖子,同一的,同樣的情形。
在心中暗暗叫苦,定睛看去,和我面對而立的是一座步攆,鬚髮花白的老者靠在其中,身旁立著三名玄衣佩劍男子,目光移到背後,一抹淡黃色人影轉過身來。
“陛下…”我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劉徹要在這裡見我。
“誰允許你來到此處?”他厲聲喝道,眸光幽暗。
“是你讓侍者宣我至長秋殿的。”我微微遲疑。
“住口,朕並未宣見你。”脖子上的劍鋒一緊,我忽感事態有異。
“韋明,是他帶我過來的!”
“朕的身邊從未有過此人,如此拙略的藉口。”他極不耐煩道。
“剛才是尹夫人引我過來。”我仍不死心。
劉徹伸手捏住我的臉頰,“朕便是從桂宮過來,尹夫人身體抱恙,正在休養,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倔強地和他對視著,“你不相信我?”
“你滿口謊話,令朕失望之極。”他猛地甩開我。
“你不相信我,對麼?”我勾起唇角道,他那陌生輕蔑的樣子狠狠刺痛了我。
“動手吧。”劉徹背過身去,衝著身後的衛士揮袖示意。
“陛下,聽老臣一言。”步攆上的老者忽然開口。
“誰也不必多言。”劉徹斬釘截鐵道,聲音陰鶩至極。
朝夕相處,即使沒有真情,也總該有半點假意,只可惜我還是高估了他!
夜風揚起髮絲,星月暗淡,我看著他的背影,難過的哭不出來。我早該明白,女人在他心中毫無分量,我笑自己在心底竟會有一絲期盼。
“陛下您過來,臣妾有話要說。”我忍住懼意,聲音飄散在風中。
他揚起臉龐,負手而立,深眸中隱隱波動,靜靜地看著我。
曾經聽誰說過,薄唇的男子多薄情,如今我才明白。
我莞然一笑,猛地抓住劍鋒,重重刺進脖子上,與此同時,腦後一陣鈍痛,霎時昏沉一片。在尖銳麻木的疼痛中,我看到劉徹劇變的神色,身子落入他懷抱的一瞬,再無知覺。
似乎陷入無盡的夢境,終於要解脫了麼?也好…再不用心痛了,為別人、為自己。
脖子疼痛僵硬,我不安分地扭動著,鐵臂箍住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