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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淚光,柔聲說道。

“不是我燙傷她的!”我直直地看著她,再也忍不住,明明是她自己打翻藥碗,根本不關我的事!

張姬苦澀地笑了笑,掙開手臂,目光委屈地看向霍去病,“也怪我多事了…”那副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女子轉眼間就變成一隻溫順的貓咪。

“瑤歌,你也太不小心了!”我緊緊盯著霍去病的臉,第一次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責備的神色,那雙波光粼粼的清眸,卻在此刻變得那樣陌生,陌生地讓我有些害怕。

“真的不是我!”我掀開被子,站起身來,對上他的眼眸,霍去病你不相信我了麼?

“那她為何要燙傷自己?”霍去病看我倔強的樣子反問道,一手扶住張姬站起來。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我忽然莞爾,他更加疑惑地看著我。

“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我撿起地上的陶碗和勺子,遞給霍去病,突然不想再解釋了,原來演戲是這麼累人。

霍去病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攬著張姬走出門去,那焦急的神態我曾經見過,就在我闖入軍營受傷的時候。

我跪在地上,輕輕擦拭著流在地上的藥汁,張姬也並不完全是假意,那麼燙的藥汁灑在身上又豈會不痛?其實我們都很可笑,可笑的有些可憐罷了。

肺裡面一陣癢癢,我弓著腰重重地咳嗽起來,咳了很久,直到臉龐憋得通紅,差點喘不上氣來。躺回床上,身子一陣發冷,我的身體真是太孱弱了。裹起被子木然地睜著眼睛,腦子裡空空的,只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我就能回到現代,回到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中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霍去病一遍又一遍地喚我,那樣輕柔愛憐,我滿足地笑了起來。

“瑤歌…”霍去病還在不停地叫著,我從夢中驚醒。

屋子裡黑暗一片,我拉了拉被子,準備繼續睡覺。

“瑤歌…”猛地睜開雙眼,霍去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坐起身來摸索,竟碰上了一個人的肩膀,我驚撥出聲。

他牢牢將我抱住,枕在我的肩窩,“聽樊輝說你病了。”

原來真的是霍去病來了,我直挺挺地坐著,沒有伸手也沒有推開。

“也不是什麼大病…”我面無表情地說著,在黑暗裡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陪我說說話吧。”他抱著我的身子,輕輕在我背上拂動著,鬢角摩擦著我的臉頰,我含糊地應了一聲。

“你知道麼瑤歌,我連夜闖入匈奴營帳之時,他們竟還在睡覺!部下八百精騎,擒殺了匈奴賊寇兩千餘人!”他興奮地說道,握著我的肩膀,眸子在黑夜中閃閃發亮,我能體會到他的情緒,可是我現在沒有這份興致。

“喔…恭喜你,皇上很快就會給你封侯賜爵。”還有賜婚…我掙開他的手,垂下眼簾,夜風從窗外吹來,髮絲在胸前撩動,周圍很安靜,能聽的見我倆的呼吸聲。

“張姬她…”他見我情緒不高,連忙摸索著抓住我的手。

“我想睡覺。”我重重打斷他的話。

說罷我便翻身躺下,背對著他一言不發。他伸手輕輕拂著我的頭髮,我仍舊一動也不動,我怕從他口中說出任何關於張姬的事情!

良久,他嘆息了一聲,走了出去,我慶幸此刻是黑夜,他並沒有看到我流下的淚水。直到他關上門,我才又坐了起來,靠著牆壁,再難以入睡。

我覺得我不能留在這裡,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我是來歷不明的歌女,我們的世界如此不同。原本打定主意想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可是當我看到她們在一起時,卻沒有勇氣開口。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也許他能給我的最高名分,只能是一個妾!

長安城外,渭水河畔,你還記得那些承諾麼?在你馳騁沙場、蕩平匈奴的時候,還會不會記得那顆遺忘在映月泉中的月牙石呢?

兩千年很長,就像這漫漫一夜,無休無止。

今天一天,都沒有再見到霍去病的人影,樊輝也沒有送飯來,我在屋子裡一直坐到傍晚。望著遠處的夕陽和街市上熱鬧的人群,自己卻在人群之外,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強打起精神,把頭髮梳理整齊,換上一套乾淨的曲裾深衣。桃色的外襟配上白色的襦裙,這套衣服還是梁公子送的,我第一次穿在身上。

鏡中女子臉頰蒼白削瘦,烏黑的眼瞳,嘴唇的顏色很淡,三分妖豔七分憔悴,憔悴便憔悴吧,誰會在意?

很久不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