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內聽到下人彙報的顧大儒驚怒交加,待得知是顧侯爺親自押了人來,立時知道不好,顧樂康只怕把昨天晚上的事都與顧侯爺說了,以顧侯爺的精明肯定能算出他心中氣惱。
可就算這樣,也沒必要如此咄咄逼人,竟用這樣的方法逼他。
顧大儒咬牙,卻不得不出面,他數十年經營起來的名聲不能毀於一旦。
顧大儒忙起身奔出草廬,一臉心疼的把顧樂康扶起來……
顧景雲沒心情看他們演師徒情深,看了顧侯爺一眼後便起身離開。
黎寶璐忙結了賬追上他。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顧樂康經此一事要是能看得明白些……”顧景雲嗤笑道:“將來成就遠在他父親之上。”
“那你生氣嗎?”
顧景雲歪頭想了想道:“不生氣吧,但很討厭他就是了。顧家的人並不都像顧懷瑾一樣蠢,我們要小心些了,參加完重陽節我們就回廣州。”
重陽節至,一大早黎寶璐就換上最好看的一套裙子跟著顧景雲出門往德勝門去。
施瑋派了馬車來接他們,車子還未到德勝門便走不動了,前面堵滿了車,旁邊人行道上同樣擠滿了人,因此顧景雲和黎寶璐安心的坐在馬車上等著它慢慢的往前挪。
黎寶璐拿出一包點心來,“我早有預料,每逢大節必堵車,何況還有一個愛湊熱鬧的皇帝出現,所以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栗子糕,我最愛吃的沙琪瑪,要是餓了就先墊肚子。”
“你說此次與民同樂能順利舉行嗎?”
“你希望呢?”
“我希望能出最大的亂子,但這只是一個願望,能不能實現取決於四皇子有多蠢,不過我覺得他肯定沒蠢到那個份上。”
“這樣不好,那麼多圍觀的百姓呢,萬一發生踩踏事件怎麼辦?我可不要死得那麼慘,都成肉煳煳了。”
顧景雲噁心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道:“你還在吃東西呢。”
“沒關係,我胃口好。”
顧景雲眯著眼睛道:“我發現自從離家後你口才越來越好了。”
黎寶璐衝他嘿嘿一笑,小聲道:“這樣才配得上你呀。”
顧景雲哼了一聲不言。
在倆人把帶來的糕點全部消滅後馬車終於慢騰騰的挪到了看臺前,因為座位有限,施家帶來的下人並不多,只留了一個給顧景雲他們領路。
施瑋安排的座位是在一大幫學子中間,大人們都很開明,知道孩子們不耐煩跟在他們身邊,因此把名額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找相熟的要好的人一起訂了座位,這樣一來,上下兩排全是同齡的學子,青春得不得了。
黎寶璐剛被領上去便被熱鬧的少年們煳了一臉,耳朵差點沒聾了。
顧景雲也很不適應這種嘈雜,差點轉身就走,好在施瑋一直留意進口處,看到倆人出現立即迎過來,笑容滿滿的把人往裡拉。
將人拉到一堆學子中間,施瑋開心的笑道:“這些人顧兄弟你都見過,先跟他們玩,等我把人接齊了再給你介紹些朋友。”
顧景雲微微點頭,施瑋便把人交給同窗,繼續去前面接人。
這上下幾排全是施瑋他們定的座位,多是清溪書院的學生,巧的是不遠處就是松山書院的座位,鄭旭一掃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顧景雲和黎寶璐,他立即點了幾個身高體重的同窗一起過來。
清溪書院的學生們見他們來者不善,紛紛擋在顧景雲面前。
黎寶璐看著不由好笑,手指捅了捅他道:“你還成香餑餑了。”
顧景雲不在意的道:“不過是少年們的意氣之爭罷了。不過終有一天他們會發現今日不白爭。”
“我拭目以待。”
顧景雲自信的勾起唇角。
和這邊的熱鬧不同,顧樂康把祖父派來的人關在門外,整個人埋在枕頭裡默默地流淚。
這幾天他所有的認知盡皆崩潰。
原來他一直引以為豪的老師並沒有用心教導他,而是拿著他顧家的資源用他來賺取名聲;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受到的精英教育竟連祖父的幕僚都不認同……
他的老師並不愛他,更不寵他;他所得意的長處變成了短處,而他自己也成了京城的笑話。
顧樂康哪裡還有臉出門?
顧樂康傷心的埋在枕頭裡哭,來拉人的顧侯爺見狀不由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孩子,你得出門,出門讓人看看你過得有多好,不然豈不是白讓人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