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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下水?”

他目光陰狠的看向袁芳,一字一頓的道:“只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袁芳,我雖沒有證據,但你我心裡都明白這一切事情的根由。”

袁芳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大家看著袁芳的目光也不由帶著懷疑,即便是一開始對他深信不疑的同窗也懷疑的看著他。

因為袁芳與歐敦藝是住在一塊兒的,他們私下要是再說些什麼話是再容易不過。

顧景雲看了袁芳一眼,歐敦藝倒是聰明瞭一回,知道順著他的問題示弱拉下袁芳。

他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袁芳參與其中,但只憑歐敦藝這番話,袁芳便會一直活在這種懷疑之中。

而這也正是他將來出手的理由。

就算袁芳不入獄,他也能讓他不好過。

顧景雲與文生對視一眼,知道再審下去也審不出什麼來,便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們已沒有問題,只是希望您在判決前聽聽學生們的意願。”

周毅抖了抖鬍子,道:“你說。”

“大人,歐敦藝挑的考生皆是家境中下的貧寒學子,來參加一次考試不容易。”

顧景雲身後的書生們皆面色潮紅的低下頭,他們覺得當眾提起賠償很是丟臉,但不問歐敦藝罪他們又不甘,何況文兄一再強調了,這是他們該得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上前提這個要求的不是他們,而是顧景雲和文生。他們可以不太丟臉。

文生臉色也微紅,但依然坦坦蕩蕩的抬頭看向周毅。

相比之下顧景雲就要淡然得多,站在堂上理直氣壯地的道:“比如學生,來廣州參加鄉試得準備車馬費,船資,食宿費,還要預備出筆墨費,醫藥費等,學生家中不貧,但出門一趟也是傷筋動骨,幾乎是把家底都帶上了,更別說其他同年,有的人甚至要借貸才能來參加考試。”

“歐敦藝一人之錯卻要他們白費了三年時間,身心受創外還要再來一次鄉試,”顧景雲悲憫的道:“有的同年為了參加這一次鄉試準備了許多年,下次想要再湊足路費還不知是何時,因此學生斗膽請大人為我等做主,核算我等的損失,讓歐敦藝照實賠償。”

顧景雲再次以自身為例,“比如學生,學生幸運,這次僥倖得以參加鄉試,因此鄉試的花費不用他賠償,但學生一再受驚,為了此案又浪費了如此多的時間,期間的車馬費,驚嚇費和誤工費他卻是要賠的。”

周毅目瞪口呆,這,這還是讀書人嗎?

怎能掉在錢眼裡,滿身銅臭味?

歐通判卻直覺不好,板著臉道:“荒唐,歐敦藝犯法自有律法參考判決,此等賠償卻是聞所未聞。”

顧景雲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歐通判未聽過不要緊,現在聽便是了,您覺得我們無理取鬧,是因為您也是被告之一,作為原告的我們自然是覺得理所應當。”

“而最後如何判決自有周大人來定。”

歐通判氣得臉色發紅,“本官怎會是被告,一派胡言!”

“據我所知歐家並未分家,依照《大楚律令》,民事賠償案中被告無力賠付的由其全家負擔,若歐敦藝的財產夠數自然與歐通判無關,若是不夠數,自然就與歐通判有關了。”

顧景雲給文生使了一個眼色,文生立即從袖子裡掏出一張大紙遞上去給周毅,“周大人,這是學生等核算的,若是有不盡之處,再請大人填補。”

周毅展開一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賬目,再看最後需要賠付的那個數字,頭暈了一下,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歐通判,再看一眼底下寒酸的二十幾個學子,一時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判決。

師爺從後面小步的挪過來,小聲給他出主意,“大人,這屬於民事部分,不如延後再判,今日先判刑事。”

周知府連連點頭,驚堂木一拍就下判決。

歐敦藝破壞秋闈秩序,買兇害人罪證確鑿,在常寬之死中他有間接責任,故除去身上一切功名,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一世不回。

許鄔傷人被判杖一百,徒三年。

吳大夫被判得最重,杖五十,三年後處斬。

文生等人聽到這個判決臉色有些難看,竟然只判了流刑。

顧景雲對文生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周知府順勢道:“將歐敦藝等人押回牢中,至於賠償民事案延後再審,退堂。”

文生甩開顧景雲的手,氣憤的問,“你為何攔我?”

顧景雲眯著眼道:“流放並不比斬立決輕,我反而覺得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