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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起托盤上的剪刀,快很準地夾住箭頭,用力一拔!

一道血箭飆到空中,濺在地上,弄髒了地毯。

“天……!”幾個侍女將尖叫死死壓抑在口中,但還是洩露了一絲出來,臉色比著手拔箭的容景玉還要慘白,晚上見了,定能將人嚇至半死。

容老夫人身子一顫,下意識握緊了手,藍芩溪只覺得被拉著的那隻手骨骼都要被捏合在一起,強忍著痛楚,一聲不吭地任由容老夫人攥著,反倒對方才那一幕沒了感覺。

容景玉滿頭大汗地放下金剪與小刀,對身邊的動靜視若未聞,用麴生將傷口沖洗一下,拿起陶罐與一張紙,把紙點燃塞入陶罐之中,眼疾手快地將陶罐的口子對準傷口,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放開手,陶罐牢牢吸附在傷口上,她終於小小松了一口氣。

一旁看著的容老夫人盯著那隻陶罐,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答案,不過還不確定:“這拔罐,是要將毒血吸出來嗎?”

容景玉換了幾口氣,揚起臉,笑道:“祖母就是聰明,景玉想什麼,祖母都知道。”她正了正臉色,認真道:“若用嘴將毒血吸出來,不免過於危險,古往今來無數人便是倒在這上面的,其中不乏醫術高絕之輩。”

“而若是用擠的,景玉擔心無法將毒血擠乾淨,因此用了最後一個辦法——拔罐。”

“讓罐子將毒血吸出來,既沒了危險,也不用擔心毒血清不乾淨,這還是先生交給景玉的。”容景玉想到當初得知這一方法時的驚訝,止不住又一次感慨起古人在醫術上的智慧,那是喪失了無數典籍的後人們永遠無法去想象、理解的。

藍芩溪聽到容景玉的這番話,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意外自己這個自從被娘養在身邊,少有蒙面的女兒會有如此清晰的思維,懂得如此之多的東西,也第一次對從下人口中聽來的‘大小姐早慧’有了一個真切的認識。

在此,她對那位只見過兩面,卻印象深刻的東涯先生升起了一種深深的佩服之情,而不僅僅再是因為夫君的讚不絕口。

“東涯先生果真學識淵博。”藍芩溪慨然,轉頭詢問道:“等著罐子拔下來,便好了嗎?”

“還需再來兩次,直到毒血被全部吸完,再將傷口洗淨、縫好即可。”容景玉算了下時間,見差不多了,伸手將罐子拔了下來,頓時,汙血順著身體流下,還有一些則在罐子裡。

用麴生將傷口與罐子清洗乾淨,容景玉吩咐丫鬟把針線拿來,照葫蘆畫瓢重新將罐子按了上去,如此反覆了四次,流出來的血才恢復了正常。

只是容景玉見此情景卻並不樂觀,盯著傷口,凝眉不展。

一旁的容老夫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她一直皺著眉頭,還以為容翰墨出了什麼事,有些急道:“景玉,可是出了什麼事?你父親他可是有什麼問題?”

容景玉被她喚回了心神,回想了一下剛才聽到的話,搖了搖頭:“無事。”她只是在想要不要將那些紫斑、瘀斑與水泡分佈的面板給切了,這種血腥的想法,還是不要與身旁兩位說了,省的兩人受到驚嚇。

見老夫人與母親臉上仍有擔憂,容景玉抿唇笑道:“真的無事了,景玉只是在想先生何時能……”突然,她停了聲音,望著推門而入的修長人影,楞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明媚的笑容在臉上綻放。

“先生。”

來人身姿欣長,氣質疏朗,眉眼猶如畫作而成般精緻之極,透著溫和湛然之意。俊雅的五官不顯絲毫陰柔,如濃墨淡彩、徐徐展開的古卷,大氣悠然,歲月靜好。

一頭長髮只簡單用一根白玉簪束起一半,剩下一半披在身後,襯得一襲寒梅料峭銀灰直裾如水墨染就,成一幅欺霜傲雪之畫。

東涯微笑頜首,“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他踱步進屋,步伐沉穩,優雅如漫步雲端,廣袖隨著身體的起伏,盪出一片流水,上面銀白的梅花在光線下光華隱隱,內斂華貴。

“老身(妾身)見過東涯先生。”藍芩溪扶著容老夫人,對東涯盈盈一拜。

“老夫人、夫人無須多禮,東涯受容大人之邀,客居容府,該東涯向二位見禮才是。”東涯笑著平施了一禮,也不再這一問題上逗留,直接道:“容大人此時危機猶存,且容東涯上前診治,其餘諸事,等過後再敘不遲。”

容老夫人聽罷,原本想要說的客套話立刻嚥了回去,“先生說的是,還請先生務必救我家大人,!”兩個女人抹了抹眼淚,情真意切道。

東涯淡淡一笑,沒有說肯定的話,“東涯自當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