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點了點頭,他也認為孫繼達的一封家書要遠比幾件禮物重要,孫雲琦已經貴為王后了,還會缺什麼?她這一生唯一的遺憾怕就是嫁的太遠,不能時常與父母兄弟相見吧,這時候自己要是能送一封家書到她的手裡,她怕是會對自己由衷的感激吧。而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她的這份感激,說不定還真能救自己一命。
孫繼達是個泥腿子兼職大老粗,他的幾個兒子也都是武將,沒有一個識字的,這一點齊泰是知道的,故而他們孫家寫家書,勢必要找人代筆,因此單從筆跡上,孫雲琦是無法判斷這封家書的真偽的。
而自己跟孫繼達也認識,也在一起接觸過幾次,對於他的為人和他說話的口吻也都有一定的瞭解,相信以自己的才學,偽造一封以假亂真的家書不是什麼難事,齊泰心裡高興地蹦蹦直跳,看來上蒼還是厚愛自己的,讓自己在絕地中抓住了一絲保命的機會。
饒是如此,齊泰仍然不敢大意,這件事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就算是他的心再大,碰到這樣的事,也不由自主地小心起來,衝著那名僕人說道:“你現在就去買禮物,皇上給我們的經費很多,你挑貴的買,不要心疼錢。另外,你獻計有功,賞你二十兩銀子,等回了京城,本官就給你。”
那名老僕人喜出望外,連連地向齊泰作揖,道:“多謝大人了,多謝大人。小人一定會把這件差事辦好的。”說罷,又向齊泰行了一禮,匆匆地退出門去,到賬房那裡支了一筆錢,去街上辦事去了。
說實話,他為齊泰獻計並不是為了錢財,一是出於他對齊泰的忠心,二是他也想表現自己的能力,以獲得東家更多的關注,不過給賞錢這種事總是讓人高興的,因此那名老僕的積極性很高,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琢磨著買什麼東西。
老僕走後,齊泰攤開信紙,親自研磨,邊研邊琢磨說辭,他可是進士出身,寫一封家書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思索完畢之後,立即凝神在紙上規規整整地寫下:“雲琦吾兒:一別數年,別來無恙乎?吾與汝母甚為思念爾……”等等一番話。
寫完之後,仔細展開讀了一遍,感覺語氣、情感、文采都很滿意,不禁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正當他準備工工整整的謄抄一遍時,突然靈機一動,感覺這封家書似乎是哪裡有些不對。
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恍然大悟。齊泰懊恨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瓜子,感嘆自己差點釀成大錯孫繼達是個大老粗,斗大的字不是一筐,怎麼可能會弄這樣一封文縐縐的家書來?他又沒有必要在自己的女兒面前賣弄自己的文采。這封家書一旦交上去,孫王后怕是一眼就會瞧出來那是假的,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通這個關節之後,齊泰暗歎老天保佑,讓自己在最後的時刻想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看來老天爺還是向著自己的,這或許也可以說明,他老人家在冥冥之中還是罩著自己的,看來這一次自己真的能逢凶化吉也說不定。
齊泰長舒一口氣,求生的信心又回來了,立即將原來的那封家書撕爛,從新拿出信紙來,琢磨著孫繼達的口吻,揮毫寫下了一封俗氣十足的家書,最重要的就是把原文中的“吾與汝母甚為思念”給變成了“俺和你娘都很想你”,想必這樣一來,孫王后就不會再懷疑這封家書是假的了。
過不多時,齊泰派出去的老僕人也回來了,他為了幫助主人討好孫王后,買了不少好東西,花了不少銀子,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可以走朝廷的賬目,齊泰不是那種不知道變通的腐儒,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他還是能分得清主次的。
那名僕人是個有心人,專挑了些江南貨購買,因為家書上說的是這些禮物都是孫家人託齊大人捎來的,自然不能出現西北的貨物。
那些商人們歷經千辛萬苦將貨物從江南運到西北,自然要加上不少價錢,就拿最常見的絲綢為例,京城附近的一匹絲綢大概是六兩銀子,運到西北之後至少要賣十五兩銀子,若是從伊犁購買,價格還要貴上許多,因為伊犁距離之前的都城敦煌還要好幾千裡的路程。
不過,價錢的事不是這個僕人該考慮的事,反正也不是他出錢,他只管將差事辦好就行。
齊泰一件一件仔細地檢查了禮品,確定沒有不合適的東西之後,才將那封早已寫好的家書放到懷裡,讓僕人找了幾個小廝挑著禮物徑直來到了朱的王宮門口。
“什麼?齊大人有本宮的家書?”王后孫雲琦接到門外的太監的報告後,十分不可思議地問道。
她心裡有些激動了,上次父親寄來家書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自從她與朱成親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