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是為利器。軟劍完全可以當利器之名。”
那名老師傅渾身一凜,眼中的精光大盛,這話不就是說的他們錦衣衛嗎?藏鋒若拙,臨機取決,是為利器,曾幾何時,錦衣衛就是這樣的利器,藏在喧鬧的人群當中,看著毫不起眼,跟大街上的那些市井之徒沒有任何差別,但是一旦開始行動,就像這軟劍一樣,臨機取決,一劍封喉,絕不廢話。胡惟庸案、藍玉案不都是我們查出來的嗎?當年風光無兩,為聖上辦了多少大事,而如今鳥盡弓藏,聖上為了自己明君的面子下令解散了他們錦衣衛。導致他這名堂堂的前錦衣衛千戶,淪落到打鐵為生的淒涼境地。
來者不善啊!那名老師傅在心裡暗暗地說道,這個人是誰?肯定不是錦衣衛,肅國的錦衣衛他都認識,肯定沒有這號人,既然如此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說出這類黑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肅王的人。
難道肅王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也有可能,自從肅王就藩以來,他就來到了肅國,這些年親眼看著肅王將一個原本一窮二白的肅國經營成如此富庶的國的,還接連打敗了西藩、回鶻等強敵,威名遠播。在他看來,這位肅王的英明神武絲毫不亞於乃父。他能識破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只是,這是福是禍呢?這名老師傅剛開始心裡是沒了底,但轉念想了一下,又鎮定了下來,以他多年的經驗來判斷,肅王應該不是來找麻煩的,否則就不是派這個同行來跟自己談軟劍了,直接派兵拿了,或者是偷偷暗殺了便是。
既然不是來找麻煩的,那會是來做什麼的呢?難道是…。。這位老師傅的心頭略過一絲狂喜,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追求是過上好的生活,這是絕大多數人的心態,那些寧死也不願意改換門庭的人永遠是極少數。他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他還是想為自己,為自己的家人好好的活下去,活出精彩來。
既然肅王有心拉攏,那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肅王也是當今天子的親生兒子,說到底也還是一家人,自己投靠他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改換門庭,反正都是給朱家幹活,給誰幹不是幹,老朱不願意讓咱幹了,那咱何不投奔小朱呢?
想到這一層之後,這位老師傅一改之前的嚴肅警惕的表情,臉上堆起了明顯的笑意,對車崗說道:“適才閣下縱論軟劍之道,真可謂是一語中的,深得精髓。打造軟劍不是一時之功,現在都快晌午了,請閣下先到寒舍喝杯茶水,吃點淡飯,在下也好向閣下好好討教討教,如何?”
這小子,上道。車崗心頭一喜,看來今天的任務是很容易就能完成了,他還真怕自己遇上一個死腦筋,死活不肯歸附,到時候弄的自己殺也不是,放也不是,殺了畢竟是皇上派來的人,怕朝廷會因此問罪,放了肅王哪裡交待不過去,夾在中間受夾板氣,憨厚的臉上嘿嘿一笑道:“如此再好不過了,多謝老哥了。”
這個稱呼就已經代表著這位老師傅安全過關了,他的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對滿臉牢騷的徒弟說道:“你把這裡收拾一下,今天不開工了。”
“又沒有生意!”這位徒弟對此十分不滿,他還沒娶媳婦兒,正指望著靠著和這位老師傅學的手藝掙點錢娶媳婦兒呢,沒想到這位老師傅看著很有見識,手藝還真不咋地,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天,手藝沒學到多少,錢也沒掙到多少,又見他對待生意如此輕慢,不努力,當下失望透頂,決心離開了,嘟著嘴說道:“明天我就不來了,跟著您老,我這輩子怕是攢不夠錢娶媳婦兒。”
這位老師傅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想想他的並不是很乖的徒弟說的也有一些道理,他跟自己這些時間,自己雖然沒有虐待他,但確實沒有給他看到未來光明的前途,他還年輕,正是有上進心的時候,這個時候選擇離開,也很正常,嘆了口氣說道:“隨你便吧,你在這裡挑兩件物件,就算是你這個月的工錢了。”他現在也沒多少錢補償徒弟,只能用物品補償了。說完,袖子一揮,就帶著車崗回到了他的家裡。
車崗還沒進門,就被他家的場景給震懾住了,他家窮的已經不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連牆壁都沒有了,沒想到一個堂堂的錦衣衛正五品千戶,居然混到這個地步。
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錦衣衛的經費主要是靠朝廷的撥付,現在朝廷都不要他們了,經費自然也就斷了,有點手藝,或者是有些謀生手段的人可以靠自己的本事過上較為體面的生活,可是像這位鐵匠師傅這樣,只是將手藝學了個皮毛作為掩護,什麼都不會幹,只會當特務的人,只能捱餓受窮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借鑑張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