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老爺,老爺你怎麼了?”
綠衣家丁還未將話說完,中年男子便已倒地昏厥不起了。
這一夜,秋風乍起,庭院的樹木,在“簌簌”聲中,隔絕了與樹葉的聯絡,孤獨的杵立著。
夜涼如水,滿院黃葉堆積,中年男子一個人徘徊在偌大的庭院當中。其頭髮已赫然全部成了銀白之色。在昏暗的光線照耀下,更顯幾分老態。
此時,他艱難的彎下了腰,拾起了一枚被踩在腳底的樹葉。
有些涼意的秋風吹在他臉上,發出生疼的碰觸。此時,他盯著手中的落葉,久久不語,一直佇立在原地。
驀然間,他的雙眼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這時候他驚人的發現,他的手掌和這枚落葉是何其的相似啊!--它們形如枯槁的脈絡同樣的衰敗。
看著手上的這枚落葉,中年男子彷彿看到了自己不可抑制的衰老,他彷彿感覺到不久之後,他也將與這滿院的落葉一樣,重回大地之間。
他突然想起了二十五年前,他與一名瘋癲道人的對話:
“不知公子對修仙問道之事如何看待?”
“哈哈,果然是瘋道士,難道本公子不比神仙還要快活麼!!”
··········
“哈哈”
他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其狀之癲狂,比之當年的那名道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笑聲中充滿滄桑之感,又或淒厲之嘯長鳴天地之間。
他笑自己塵眸未開,一生肉眼凡胎,甘當井底之蛙而自得其樂。
“哈哈”
他再次發出悲涼笑聲,這笑聲彷彿明悟一般,充斥在整個虛幻世界。
是啊!老夫為何如此愚蠢!這麼淺顯的問題今日方才透徹。
即使富貴逼人又如何?即使權勢滔天又如何?
人間富貴,多少人在我之上,多少人在我之前?
他們最後又能如何?
生前再絢爛再華貴,死後不一樣都要歸墟!
感受到這一切心境變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力感在中年男子的心底驟然迸發,隨即蔓延到四肢百骸,如同一絲絲剔骨的疼痛,終於在他腦海裡爆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吶喊:
“不!我不想死!”
“我要長生!”
“我要掙脫樊籠。。。。。。”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富貴本是無憑事,凡塵難逃輪迴劫。梁恆,你還不快快醒來!”遠處傳來的聲音似飄渺似模糊,透過昏沉的天地,飄蕩四周而來。
這時候,通靈塔一層塔內,在一片紅色的海洋中,站著一個樣貌普通之極的黑衣少年,他已經怔在原地許久了,其眼裡全是迷茫之色。
忽然一道紅芒從古樸的畫卷裡射出,沒入了少年體內。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微微一顫,片刻之後,其眼裡恢復了清明之色。
“富貴,權勢。”梁恆喃喃自語,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絲古怪。
與此同時,昊天宗,通靈塔外。
“怎麼回事,此子進去的時間早早超過了時限,為何不見傳出!莫非是塔內出錯,將此子傳到其他地方去了?”銀鬚老者望著平靜的青塔,臉上泛起了古怪疑惑的表情,如今通靈塔所發生的狀況,已然超越了他的理解範圍,不禁在心裡胡亂揣測起來。
“谷師兄,那個廢材怎麼這麼久不見出來,這和傳聞中試煉的規矩可有些不符啊!”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轉頭看向身旁的俊朗青年,詫異地問道。
“你管他呢,興許是死在裡面了。”俊朗青年赫然是與梁恆發生過沖突的古風,此刻他冷笑不止,臉上更是閃過一絲惡毒之意。
“梁師弟不會在塔內出問題了吧,我以前騙過他不少丹藥,本姑娘可不希望他這麼早就死了。”一個秀麗之極的少女站在人群角落,默默唸到,少女美目眺望青塔之上,雙手合十而握。
“看見沒,你們如果不好好修煉,下場就和塔內的那個廢材一樣,他現在想出都出不來,我估計一定是死在裡面了。”
人群之中,滿臉麻子的瘦子青年,雙手叉腰,衝著幾個剛入門不久的少年沉聲說道。
這幾個少年都才十一、二歲,臉上稚氣未脫,聽見麻子青年的話,連連點頭,均是一副驚恐的模樣。
在這群少年心中,那進去的梁恆,定然是宗內為數不多的廢物,此時不但闖關不成,還被困在塔內,十有**已經殞身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