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局面,但自身也受到極大傷害。所以後來風靖源成了那樣,而辰月教主成了這樣。
至於風蔚然的母親,是在當時難產死去的。辰月教主說,他平生殺人無數,如果是他動手的,就絕對不會不認賬。
十四、破壞了我的大計(1)
“好吧,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經過,可是,還缺最關鍵的一點,”風蔚然問,“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做些什麼?這和十六年之期又有什麼關係?”
父親的重病、母親的死亡,在這一刻都有答案。但他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努力保持著頭腦的冷靜。多年來羈旅一般的生活,至少讓他學會了一件事:在痛苦面前失去理智只會加深痛苦。
辰月教主站起身來,推開窗戶,一陣斜風夾雜著雨絲飄了進來。他抬起頭,仰望著天空,夜色漆黑如墨,只有遙遠的星辰散發出微光。
“你聽說過魂印兵器嗎?”他反問。
風蔚然聽說過。在那些充斥著九州大陸的荒誕無稽的傳說中,這是最為荒誕無稽的一種。根據這種說法,那些偉大的英雄們死後都會留下靈魂,而這些靈魂會被河絡工匠封印在兵器之中,使之擁有靈魂的可怕精神力量。這樣的兵器,就叫做魂印兵器。
“聽說過,城北還有家鋪子專門做魂印兵器的批發零售呢,”他不以為然地回答,“那些槍啊、刀啊上面都裝有音哨,舞起來嗚哩哇啦的可熱鬧呢。”
辰月教主放聲大笑:“這麼說你是不相信了?也不相信我其實是把一個靈魂從魂印兵器中取出,再封入了你的身體裡?”
風蔚然一呆:“你說什麼?”
“你沒有聽錯,”辰月教主只回答了這五個字。
連胡斯歸都聽傻了:“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這不是玩笑,”辰月教主說,“那一個晚上,經星象師的推算,是十多年來暗月的力量最強的一夜。我們正試圖藉助暗月的力量,將封禁於蒼銀之月中的魂魄取出來。”
胡斯歸禁不住伸手按住劍柄,風蔚然驚訝的發現他的身軀竟然不自覺地小抖了一下。
“你說什麼?”胡斯歸的嗓音都變了,“蒼銀之月?你們瘋了?”
辰月教主肅然答道:“我們沒有。這是一個賭局,輸了不過是損失幾條人命,贏了卻能改變天下的格局。”
“蒼銀之月?那是什麼?”風蔚然輕輕扯了扯胡斯歸的衣袖,卻被對方下意識的掙開了。他這才明白,胡斯歸緊張到了什麼程度。
“那是三百年前,辰月教主開始世代相傳的古怪法杖,有傳說它來自地獄,裡面封印了一個極度邪惡的亡魂,喜歡吞噬魂魄,”胡斯歸喉頭蠕動著,有些艱難的說,“不管傳說是怎麼回事,事實上,幾乎所有和蒼銀之月相抗衡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全部的意識和精神,就像……活死人一樣。”
風蔚然也禁不住寒戰了一下,背脊一陣發涼。辰月教主卻頗為得意,露出森森白牙,表明他正在笑。
胡斯歸接著說:“這根法杖歷任了好幾代教主,肆虐了上百年,才被一位本領高超的秘道家所摧毀。他犧牲自己的性命破除了法杖上的魂印,然後用全部的精神力將其中的靈魂強行封禁。但據說,那裡面的惡魂並沒有真的被摧毀,只是暫時沉睡而已。”
辰月教主靜靜聽他講完,點點頭說:“你說得沒錯。我不妨再講得更詳細一點。蒼銀之月中,封印的是我教三百年前一位教主。他在位時間只有短短十年,以至於很少有人聽說過他。當時我教正在凋零之際,他為了重振聲威,強練暗月秘術中最為危險艱深的噬魂之咒,但由於自身功力不足,反而被咒術所反噬,終至無法控制的程度……”
那一個春日明媚的午後,一陣不祥的烏雲突然籠罩了大雷澤西北部的上空。被放逐於此處蒼銀潭的河絡鑄造師佐赤,從自己居住的地穴鑽出,看著那團翻滾不止的氤氳雲氣,突然眼前一亮:“真是良材美質啊!”
不久之後,幾個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人類怪客來到了他面前。他們的其他同伴都已被這美麗而危險的沼澤奪去了性命,但僅剩的這幾個人卻依然高昂著頭,堅定的雙目體現著他們對死亡的蔑視。
但佐赤顧不上去看這些人,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所深深吸引。他的膚色已經淡得近乎透明,可以看到一條條的血管,臉頰深陷,有若骷髏。他身上並沒有什麼怪異的氣息,但他所踏過的地方,那些正在勃勃生長的花草植被,卻很快的枯萎凋謝。天空中,那團黑色雲氣盤旋在他的頭頂,遮住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