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應聘陛下的公司,他正好做人力總監。”
“閉嘴!”厲婷婷沒好聲氣地說,“我就是去掃大街,也不去他的公司!”
“……”
“告訴你們吧:做hr的,全都是一丘之貉!”她恨恨端起沒吃完的面,咚咚快步上了樓。
後來次數多了,姜嘯之就忍不住勸厲婷婷,沉住氣,別被這一次次的拒絕給弄灰心了。
那時候倆人在廚房裡,厲婷婷蹲在地上,埋著頭,一聲不響摘著小蔥。
今晚她來做飯,這是她主動要求的,這一個多禮拜,都是丁威他們做飯,她一直跟著吃,不好意思。厲婷婷說她也該來做一餐飯。
她這天買了捲心菜還有熟雞,又買了條鯽魚,打算做紅燒魚。這幾天大家都吃得很簡單,丁威他們在跟著蕭錚學車,遊氏兄弟在宗恪那邊有事,姜嘯之在給宗恆打零工,大家都忙,也就沒空好好做飯。
“反正陛下也沒有給皇后限期,這家不行,就再去找下一家。”姜嘯之說。
厲婷婷的樣子有點垂頭喪氣,好半天,她才低聲說:“我知道。”
姜嘯之走到水池邊,彎腰小心翼翼收拾著那條魚,他不是做家務的人,那幾個其實也不是,大家全都從頭學起。
厲婷婷抬頭看他弄那條魚的古怪姿勢,不禁皺起眉頭:“沒弄過魚?”
姜嘯之看看她,老實回答:“沒有。”
厲婷婷嘆了口氣:“您是不進廚房的貴公子。得了,先放那兒吧,等會兒我來。”
姜嘯之想了想,道:“臣慢慢弄,總得有第一次。”
一邊收拾著魚,姜嘯之一邊說:“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找工作也是一樣。”
“我是受了詛咒了。”厲婷婷嘀咕說,“和你不同。”
“什麼?”姜嘯之一愣。
厲婷婷起身,把摘好的蔥放在水柱下衝洗,她淡淡地說:“我爸說,我不聽他的安排,自己一意孤行,闖不出去的。”
“老太爺給您什麼安排?”
“他叫我去教書。”厲婷婷垂著眼簾,笑了笑,“他找了熟人,對方也同意,一家二級學院叫我去教書。”
“給人當先生,那不是很好麼?”姜嘯之好奇,“而且還是大學呢。為什麼皇后不肯?”
“無聊。我不喜歡那種工作,進去第一天,就知道到退休之前是什麼樣了。”厲婷婷低頭,細細洗著小蔥,“我喜歡畫畫,可我爸不肯。”
“為什麼不肯?”
“是打小的事兒。”厲婷婷苦澀一笑,“他怕我真的畫出來了,成了名,被你們陛下追查到蛛絲馬跡,暴露了行蹤之前我在宮裡畫了那麼多,宗恪早就看熟了,一落筆,他就知道是我畫的。”
姜嘯之不知說什麼好。
厲婷婷潔白如玉的手指,在同樣碧綠如玉的蔥管間抹過,天氣涼了,水濺到手上,冰冷。
“擔心太過,乾脆連毛筆也不讓碰,送阿沅去少年宮學毛筆字,不許我去。也是怕我真學出了名堂,一落筆就被你們陛下發覺。”
姜嘯之輕輕嘆了口氣:“老太爺用心良苦。”
“嗯,可不是,現在明白他是用心良苦了,之前哪裡弄得懂?天天為這些瑣事和我爸生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要畫畫。”厲婷婷說到這兒,停了停,才又道,“現在想來,純粹是習慣使然:上一個爹,天天逼著我練字,六歲開始,每天二十張小楷,寫得好,他拿紅筆圈出來,寫的不好,次日加倍罰;畫,五天要交出一幅來,握著我的手,一筆筆教我畫錦雞翎子,不能敷衍,敷衍了也要罵,交不出就數落我貪玩……”
姜嘯之心裡一動,他知道厲婷婷說的是景安帝。
“到這邊換了個爹,不許畫畫也不許習字,每天都是數學題和英語。”她笑了笑,“我在作業本上畫的那些,都被撕掉燒了。”
“有那麼嚴重麼?”姜嘯之不由停住手,愕然道,“孩子的畫也不許留?”
“孩子的畫?那不是孩子的畫。”厲婷婷搖搖頭,“我在幼兒園的牆上,畫清明殿和紫宸殿,畫殿裡的銅鶴,描那上面‘清仁明宜’的匾額,畫挹翠園的竹子還有荷花……老師說我了不得,要報去市裡比賽,我爸卻嚇壞了,趕緊找來粉刷匠把牆給重新刷了一遍,為這事兒還給我轉了幼兒園。”
姜嘯之吃驚萬分地望著厲婷婷!
看出他的驚愕,她淡淡一笑:“那時候還有殘餘的記憶,後來就不行了,被雲敏用了藥,經過改造不然會有各種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