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生了嫉妒,這才高興。”
梁王大笑。
“嘯之兄若是乏味之人,這朝野上下三千諸公,簡直無一可取了!”
然後倆人又客套了幾句,姜嘯之這才告辭離去。
回去的馬車上,姜嘯之還在想著剛才與梁王的說笑。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覺得自己生了兩層皮,外面那一層,是假的。
他不知道梁王是否有察覺,因為這兩年,一直有錦衣衛在暗中調查他在墨州的動靜,不過,就算梁王察覺到,也不會當面與他對質,梁王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同他一樣。
所以姜嘯之常常會在心裡冷笑,笑對方,也笑自己。
據說他的生父不是這樣的人,那是個合則來不合則去的男人,交好的,肝膽相照;不好的,理都不理,這種暗中的把戲,他從來不屑一顧。
……所以後來,才落得那樣的結局。
姜嘯之不知道自己這樣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究竟是和養父學來的,還是為了避免重蹈生父的覆轍。
又或者,這是受了慕沛的影響。在慕家那幾年,耳濡目染,他不可能學不會權謀和勾鬥。
想起慕家,想起過世的慕沛,姜嘯之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但這嘆息並不是為他自己。
他想起了一個人。
二十多年前的冬天,他曾帶著這個人,一路跋涉從舜天到素州。
那次他本來是回舜天過年探親的,卻沒想到臨回素州之前,被當時還是太子的宗恪,塞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包袱在身上。
那是個比宗恪還小的男孩子,五六歲的樣子,小得像個玩偶。那天宗恪名義上是約姜嘯之到郊外騎馬,但在途中,卻牽出這麼個小娃娃來,又秘密囑咐他,讓他把這孩子送出舜天。
“一定不要讓我父皇發覺,不然你和他都沒命。嘯之,你只把他送出舜天。”宗恪說著,又看了看那個小男孩,“再往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姜嘯之一見那孩子,他吃了一驚,男孩的頭髮竟如黃金般閃耀。
“太子,他是鵠邪王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宗恪倒沒像姜嘯之那麼驚訝,但他也沒有直接回答姜嘯之的問題,只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金髮:“……他叫阿濯。我和他說了,你會保護他,把他平安送出舜天。”
那孩子看起來很孱弱,像是害怕似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姜嘯之彎腰抱起他,男孩把胳膊摟住他的脖頸,手臂一伸,有金屬叮錚的聲響,姜嘯之定睛一看,男孩右臂上拴著一串鐵鏈!
“父皇把他拴在我的書房裡,鑰匙給了我。我用斧子剁過,斷不了。”宗恪悄聲說,“這是天山玄鐵打造而成的,普通兵刃弄不斷它。”
姜嘯之心裡疑惑,他忍了半天,才低聲道:“太子,這孩子……”
宗恪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是俘虜。父皇以為我喜歡,所以特意把他送給我當玩具,但是進宮就得淨身,我不想他被淨身,再留著他,我怕……保不住他了。”
說完,宗恪又轉頭對那孩子說:“阿濯,往後,你要自己當心。”
宗恪的語氣很溫和,像個歷經風雨的大人。男孩默默聽著,海藍色的大眼睛一眨,兩滴熱乎乎的眼淚,落在了姜嘯之的脖子上。
後來姜嘯之才聽說,因為放走了這個孩子,宗恪被大怒的延太祖,一刀砍在肩膀上。他差點被失控的父親給要了命。
當晚,姜嘯之把這孩子抱回了周府,他怕養父母發覺,就悄悄把他藏在柴房裡,夜裡偷偷給他送吃的和飲水,還有保暖的毛毯。
次日,他抱著這孩子上了路,一路上,姜嘯之都不敢讓他離開自己身邊,生怕有負宗恪的囑託。然後他就發覺,阿濯這孩子,不會說話。
“難道又是個啞巴?”姜嘯之唉聲嘆氣,他怎麼總招惹啞巴呢?
後來他才明白,原來孩子不是不會說話,他是既不會說狄語,也不會說齊語。他只會說鵠邪話。
雖然無法溝通,但是姜嘯之從不為難這孩子,他已經大了,不再像兩年前那樣愛捉弄人。每次吃飯,姜嘯之都用小勺一口一口的餵給阿濯,因為他手上綁著鐵鏈,一有動靜就嘩嘩響,姜嘯之怕被人發覺。
而且這金髮的小娃娃成天跟著他,特別喜歡軟軟的讓他抱在懷裡,那時候,阿濯就像依戀兄長一樣依戀他。
金髮娃娃長得很漂亮,他還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