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叫其他人先退下,她走近了幾步,想去看看屋裡被關著的紅離。
“……綠爻被他玷汙,太子找他來質問,他卻把太子推入了太液池!要不是他死命按著太子不許他掙扎,太子又怎麼會溺亡的?!太子是被他活活淹死的!”
阮沅站在當地,如五雷轟頂!
尖利的女人嗓音還在嚎叫,下面的話更加不堪入耳,都是太子宗瑤當年和她做的那些醜事,阮沅再聽不下去了,她拔腿而逃,連兒子都等不及,就回了皇宮。
阮沅崩潰了,不久之後她大病了一場,好幾個月都起不來床。
她再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生出了這樣一個畜生,這哪裡還是個人呢?這分明是一頭獸啊!而這個沒有人性的傢伙,竟然即將接替父親的皇位,成為這天下的主人……
一想到這兒,阮沅就想死,她覺得她快瘋了,為什麼孩子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阮沅這場病,從初冬一直到早春,期間宗瑤也曾幾番來探望,但是皇后都命人拒絕,她不想見他,雖然他是她兒子,可她不想見他。
然而,讓阮沅感到奇怪的是,連宗瑤都來看過她了,宗恪卻始終沒有露面。
難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麼?阮沅鬱悶地想,雖然她現在明白了,孩子本性不好,宗恪大概是早有感覺,所以才會說出那番古怪的宿命的話。但宗瑤畢竟是他們倆的親生子,難道為了孩子,宗恪連她也開始嫌棄,就連生病,都不肯來瞧一瞧她了麼?
好吧,他不肯來瞧自己,那也不必勉強,阮沅彆扭地想,等自己痊癒了,再去皇帝寢宮,給宗恪陪個不是吧。
那夜,阮沅正睡得昏昏沉沉,卻聽見門外吵嚷,聽見聲音,阮沅便叫身邊人來問,出了什麼事。
宮人稟報說,宮內總管泉子要求見皇后。
阮沅心中不由詫異,這麼晚了,泉子怎麼會要求見她?
凌鐵在宗恪回宮之後沒幾年,便消失無蹤,宗恪為此曾傷感許久,他說這宮殿畢竟留不住凌鐵。
然後接下來這宮內總管的位置,就由凌鐵的大弟子泉子接替。
阮沅和泉子的關係一向不錯,當年她在做尚儀的時候,泉子就對她多有照顧,如今雖然她一躍成為皇后,心中仍舊很感念泉子當初對她的好。
但是地位的變遷,畢竟有礙倆人再敘往日交情,因為住進了昭陽宮,阮沅也不常見到泉子,是以她想不通,這麼晚了,泉子怎麼會突然來昭陽宮?
阮沅命人讓他進來,泉子一進屋,便跪下說,請皇后即刻移駕陛下寢宮,再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阮沅一聽,差點暈倒在床上!
“……是怎麼回事?”她衝上去抓住泉子,“宗恪他怎麼了?”
泉子那一年,也有四十歲了,但不知為何那晚他看起來,無比蒼老衰弱。
“皇后過去就知道了。”他伏在地上,顫聲道,“老奴此次大膽闖入昭陽宮,通報皇后,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什麼意思?”阮沅更懼,“泉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泉子這才斷斷續續的說,太子已將皇帝囚禁了兩個月了,對外只謊稱父皇病重,如今朝中一切事務,都交由太子來處理。
原來,這兩個月裡,宗瑤不僅不許父親走出房間,他還斷了父親的藥,那本來是遏制蠱毒的藥物,每個月宗恪都必須按時服用,否則,蠱毒就會發作,讓他痛不欲生……
阮沅完全錯亂了!
“為什麼不早說!”她吼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泉子沉默,看他這樣,阮沅才明白,恐怕泉子也被宗瑤控制了,他無法向外通報訊息,今晚,既然說是“不打算活著出去”,自然是豁出性命,闖出了宗瑤的控制範圍……
阮沅沒再問下去,她甚至都來不及穿戴整齊,便跟著泉子匆匆往宗恪寢宮趕。
進了寢宮,還沒往裡走兩步,侍衛便紛紛亮出刀刃,擋住了阮沅的去路。
阮沅大怒!
“我是皇后!誰敢阻攔我?!”她說,竟要用手去推那些利刃!
侍衛們見狀,也猶疑不定,他們說,阻攔外人進入寢宮是太子的命令,太子曾說,不許放任何人入內。
就在這時,阮沅聽見了屋內傳來的慘號。
那種聲音,只要聽過一次,終生都再難忘記,那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倒像是野獸發出的悽鳴。
“是陛下!”泉子抖著嘴唇說。
阮沅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