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上次皇后所做的事沒有完成,是天意。”
“未完成的事?”厲婷婷一怔,“什麼事?”
“皇后上次,是為什麼事被陛下囚禁、不得再見太子的?”
厲婷婷的臉色霎時蠟黃!
“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琪婉儀揚起臉,靜靜看著厲婷婷,“皇后,我聽說,阮尚儀死後,陛下無心理政。他曾與趙王宗恆商議,待太子滿了十五歲,自己就退位,將大權交給太子。”
“有這種事?”厲婷婷吃驚不小,“宗恪他不想當皇帝了?”
琪婉儀抿嘴一笑:“似乎是的。目前陛下只是在強撐。周太傅等老臣,早已不把希望寄託在陛下身上,轉而期盼起太子的治國之才來。”
厲婷婷更吃驚:“你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只要有心,想打聽,總能打聽到。”琪婉儀的笑容變得更有深意,“皇后,只有三年時間了。”
“什麼?”厲婷婷沒聽懂。
“我是說,離太子親政,只有三年時間了。”琪婉儀一字一頓道,“留給皇后行動的時間不多了。”
厲婷婷心裡,咯噔一下!
“我沒有什麼要行動的。”她支吾道,“你別和我打啞謎。”
琪婉儀停住腳步,她失望地望著厲婷婷:“難道皇后就這麼一蹶不振,再不想繼續了麼?”
厲婷婷緊張得脊背上都起了汗!
“你是說……”
“得到太子的信任,進而掌控實權。”
厲婷婷的耳畔,轟的一下!
“……我哪有那種本事,”她勉強道,“兒到現在還在恨我,即便琬妃肯幫忙,也不過讓他不仇視我罷了。”
琪婉儀若有所思:“皇后說得也有道理,這麼看來,太子的確無法為皇后所用,那就只好等到時候,殺掉這個狄虜崽子了。”
厲婷婷的腦子,嗡的一聲!
“宗是我兒子……”她艱難分辨道。
“嗯,可皇后不也照樣給太子的飲食裡下了藥麼?”琪婉儀一臉自然地望著她,“皇后是被迫生下這個狄虜崽子的,這我們都知道。”
我們?……
厲婷婷心亂如麻,她隱約覺得,琪婉儀並不是一個人,在她的身後還有重重黑影。
“如今太子已經在與趙王商議國事了,據說,他對舊臣相當不客氣。往後一旦親政,很可能會採取比當今更為鐵血的策略。”琪婉儀說到這兒,看看厲婷婷,“難道皇后不覺得情勢逼人麼?湘王在楚州那邊剛剛有了起色,不能讓這個狄虜崽子給毀了一切。”
我才不管那些!厲婷婷在心裡大叫,我不管什麼鐵血不鐵血!宗是我兒子,我不會去動他!
“皇后與琬妃拉近關係,其實是想再次接近太子,對不對?有了琬妃從中努力,太子早晚都會放下對皇后的戒心,到那時……”
“閉嘴!”
琪婉儀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
“我不會做那樣的事!”
“皇后?!”
“他是我兒子,對從前的所作所為,我只有後悔的份。”厲婷婷盯著琪婉儀,一字一頓道,“可是往後,誰要敢再去傷害兒,我決不饒她!”
琪婉儀驚異萬分地望著厲婷婷,就好像,她從未見過她!
半晌,她終於點了點頭。
“原來,皇后真的變了。”微笑浮現在那張紅潤的蘋果臉上,“皇后真把這狄虜崽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他本來就是我的兒子!”厲婷婷的聲音都在發抖,“什麼狄人齊人!我現在不管那些!我不准你去動他!”
琪婉儀的臉色發白,徹骨的失望席捲了她,女孩連聲音也變了調!
“公主,你真的忘記你是誰了麼?!”她那雙大眼睛裡,充盈起淚水來,“你真的忘記先帝是如何死的麼?!”
厲婷婷看著她,忽然,慘笑:“於是,為了國仇家恨,你就想殺死一個小孩子?”
這個女孩,沒有做過母親,厲婷婷忽然想,她從來就不知道,身為一個母親,下手傷害自己親生的孩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以為那就像是殺一個迎面而來的敵人,那麼順手,那麼理所當然……
她不明白。
“我不會再做那樣愚蠢的事情。”厲婷婷忽然平靜地說,“傷害自己的孩子,那是天底下頭等愚蠢的事,我做過一次,我懊悔終生,我不會再做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