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放機警些,不要再被人當槍使了。”
等琪婉儀退出去,阮沅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知道陷害我的人不是她?”
“這麼簡單的邏輯,難道你還推不出?”宗恪翻了翻眼睛,“琪婉儀進宮才三個月,又是個公認的二傻,既然她把衣服給了你,自然是真不知道我的忌諱。這衣服不是她自己做的否則馮德川定會警告她。衣服既不是從針工局新出來的,當然是別人給她的,她與蓉貴嬪要好,這宮裡誰都知道,要好成那樣,彼此有什麼衣服怎麼會不清楚?如果不是心懷惡意,蓉貴嬪怎會不出聲提醒?推到這兒,真相已經出來一半,再聯想到蓉貴嬪和你表姐的舊怨,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嘛。”
他說到這兒,又看了一眼阮沅,無奈搖頭:“你也真是夠笨的,這麼明顯的宮鬥陷阱:背景、道具、事件,全都給你設定好了,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居然想都不想,撲通就跳進去了。阮沅,這是宮鬥,明明是你們女人的事情哪裡有皇帝幫你宮斗的道理?”
“可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笨成這樣,居然還敢進**來。”宗恪哼了一聲,“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先把你關起來!猜出謎底我再放人。”
“什麼嘛……”
阮沅嘴上嘟囔,臉也紅了。
拿死人衣服刺啟用人,這種計策,她何止看過十次八次?從希區柯克的《蝴蝶夢》,到大紅的宮鬥小說《甄傳》,哪一個沒用過這伎倆?如果這事兒出現在小說裡,她必定會打著哈欠合上書,再笑罵作者一句“老套沒新意”……
然而事情確實發生在眼前,她卻沒有絲毫察覺,雖然不知前因後果,可是在這宮裡行事,不是應該處處小心麼?
也難怪宗恪會嘲笑她。
阮沅默然良久,才低聲道:“我去把衣服換了。”
豈料,宗恪搖搖頭:“不用麻煩了,穿著吧。”
“咦?可是……”
“禁令是給宮內嬪妃的,你不算。”宗恪默默盯著自己的茶杯,聲音忽然低下去,“況且,我也沒那麼脆弱。”
於是,阮沅就在這宮裡,繼續穿著本來該禁止的衣服,嬪妃們見到了,臉上都露出古怪神色,可是鑑於蓉貴嬪的前車之鑑,誰也不敢再多嘴。
蓉貴嬪這件事,沒有影響宗恪對琪婉儀的態度,反而因為她是個直爽義氣的人,宗恪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
這些事,看在阮沅眼中,依然如尖刺一般刺痛她。
進宮沒一個月,阮沅就發覺宗恪“舊疾復發”。
他仍然在酗酒,晚上會自斟自飲,當然那是在所有的事務處理完畢之後。宗恪雖然嗜酒如命,但沒有為此耽擱政務,阮沅也沒見過他因酒失態,再者,他是皇帝,更沒人敢勸。
有一次夜間,是阮沅當值,她眼看著宗恪傳了酒膳,獨自靠坐在軟墊上,慢慢一斟一飲。
阮沅想去勸,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卻不敢上前。
之前她也勸過,卻被宗恪罵了,那次宗恪發了很大的火,還說她再敢多嘴一句,就叫宗人府的上來抓人。
雖然不見得真的實行,但阮沅也從此明白了,這種時候,自己最好不要上去多嘴。
那夜,殿內並無別人,深黑的空間四面悄寂,只有紫銅色燭臺頂著弧形的燭暈,閃爍的光線,令人想起夜裡深謐的流水。
阮沅清楚,最近正有大臣不斷上奏有關南方叛亂的事,宗恪的心情很差。恐怕是為了這,才在深夜借酒澆愁。
不敢去勸,也不敢擅離職守,阮沅在外面走走、坐坐,無聊得要咬指甲。她還不困,不想回屋睡覺,可是眼下又沒什麼事好幹。
又等了大半個鐘頭,阮沅把頭探進去瞧了瞧,帷幔不知何時垂落下來,酒案後頭沒了動靜。
阮沅想了想,躡手躡腳走進去,她一直走到帷幔前,將柔軟的白帳掀開。
宗恪靠在軟墊上,已經睡著了。他的手邊扔著一隻酒杯,酒杯翻倒在地,裡面剩餘的酒水灑得點點滴滴。
阮沅心裡嘆了口氣,繞過酒案,走到宗恪身邊彎下腰,推了推他:“宗恪?”
宗恪發出一聲模糊的鼻音,他的頭髮已經有點散亂。
“喂,醒醒好麼?”阮沅苦笑,又拿手輕輕去拍他的臉頰,“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她的話還沒說完,宗恪翻過身來胳膊一攬,竟把她也壓在軟墊上!
阮沅心中一慌!
沉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酒味兒燻得她頭暈,宗恪依然閉著眼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