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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落下來,一直落到院子裡。

等到月上中天,男孩轉身,回屋睡覺。

凌鐵站在門外,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忽然鬧不明白這一天干了什麼。

就是陪著一個孩子傻看日頭月亮?

這狀況讓凌鐵覺得有點棘手,幾個時辰下來,他不知道怎麼和這孩子進行溝通:如果他根本就不說話,對外界不產生任何反應,這讓凌鐵怎麼執行他的計劃呢?

凌鐵決定再試一天。

然而第二天,和第一天幾乎沒區別:男孩從早上起來,就坐在院牆角看那日頭,看啊看啊,看完了日光看月光……

就好像,他刻意要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世界裡,那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只有呆在那裡面,才能感覺到安全,任何外界的動靜對他而言,都是刺痛,所以他乾脆完全縮回去,對外毫無反應。

第三天,凌鐵又來到了這個小院。

在陪著男孩坐了很久之後,凌鐵突然開口:“這是我最後一天來陪你。”

沒有回答。

“明天我就去北方,去見你父親。”他繼續說,“我打算進宮,到你父親身邊去。”

還是沒有回答。

“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你父親才會把你接回去麼?”他看著男孩子,“只有一種可能性。”

男孩沒動,目光也沒改變,只是鼻翼微微張開。

這麼細微的變化,被凌鐵捕捉到了。

他笑起來,看來,這孩子還不是木雕泥塑。

“我會實現這種可能性。”他微笑,看看男孩,“時間或許有點長,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也許麻煩了一點,但絕對不難。算起來,最長也不過兩年時間。”

男孩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是三天以來,這孩子頭一次對他的話產生反應。

“因此在這兩年之內,你要小心。”他盯著孩子的眼睛,“無論發生什麼事,也要努力活下去,他們欺負你,你要忍耐,不要逞一時之勇,凡事更需警惕,宗恪,你要活著從這兒出去。”

奇蹟般的,凌鐵聽見了男孩的回答,他說:“我會的。”

男孩的聲音嘶啞,吐字含混不清,凌鐵立即醒悟,他已經很久沒開口說話了。

“你當然會的,我從不隨便挑選賭注。”凌鐵笑著,站起身來,“耐心,宗恪,耐心和隱忍是第一位,兩年之後,我要在舜天見到你,千萬別讓我白做努力。”

說完,他轉身,從院牆翻了出去。

三個月後,這醜陋的男人自殘了自己的身體,進入了狄人的皇宮。

他決定給自己取名叫凌鐵,因為他就是一塊生鐵,它會鏽跡斑斑,醜陋不堪,但不會溶化,也不會扭曲。它不會被任何溫情的舉止給打動,也不會被任何恐怖的未來給嚇倒。他不關心任何人,更不會愛任何人。

只有這樣,凌鐵才能坦然踐踏他所痛恨的那個世界。

兩年之後的舜天。

那是個朝陽初升的美好春日,北方的空氣,依然冷冽襲人。

凌鐵站在延朝太祖的身後,他親眼目睹著護送皇子歸國的隊伍,緩緩進入高大的宮門。

當那個男孩走上臺階,來到他父親面前時,凌鐵的內心一陣悸動。

他有兩年沒見這孩子了,甚至凌鐵都有點擔心,他是否還記得自己呢?

不管怎麼說,他等待這個時刻已經等了兩年,他終於實現了當初的承諾。

“孩兒宗恪,拜見父皇。”

孩子長高了一些,臉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他的嗓音還是有點嘶啞,口齒也依然帶著滯澀感覺。

禮畢,當男孩抬起頭來,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凌鐵的身上。

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倆人的目光交匯了片刻。

凌鐵的心,如巨石落地。

(作者按:剛剛發現,之前所有被遮蔽的詞彙,都是“後gong”兩個字)

第三十五章

沒過多久,身為總管的凌鐵就成了宗恪的老師,他指點宗恪最普通的功課,又將習武的基礎,一點一滴暗中教給了宗恪。說來也怪,沒人再提兩年前院子裡的那段往事,凌鐵不說,宗恪也不問,就好像之前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進宮之後,凌鐵沒有教過誰功夫,他有幾個太監徒弟,但那些徒弟們學的只是宮裡規矩,除了其中一個比較特殊的孩子以外,沒人學過他的功夫就算是徒弟,學的也不是他自家功夫。凌鐵很小心地不在人跟前露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