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的安排,讓冰面更厚一些,尤其是拍攝這一片一二百米的區域,連續兩天晚上連夜進行催化,讓整個冰面的感覺像是三九天那種狀態,《老炮兒》的最後一場戲,也即將在這裡開拍。
穿著悶三兒那件羽絨服,戴著悶三兒特點的帽子,楊以辰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裡看著監控器,旁邊的人除了羨慕之外,就只能是裹著大衣跺著腳,讓自己更暖和一些。
能不羨慕嗎?人家要不是為了拍戲需要,羽絨服都不用穿,下半身的牛仔褲光腿穿,在這樣的天氣,活活將現場的趙微氣得暗中狠狠擰了他幾下,女孩子最愛美,這樣的楊以辰豈不是讓女人羨慕,這要是換成她有這本事,那冬天就真的不是美麗凍人了。
別看楊以辰老神在在的模樣。可看著遠處樹上掛著的積雪,周遭吹過的寒冷空氣。他的心裡並不是很好受,年末的寒冬。年初的暴雪,2008年,註定是多災多難多喜的一年,讓你極端的兩種情緒交織而來,弄得你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該歡慶奧運會在華夏隆重舉行,還是該感嘆自然災害明年對華夏的侵襲?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事情。真不是一個楊以辰可以扭轉的。
收拾起心情,楊以辰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監控器內,先拍的是小鋼炮一個人的戲份,從他踏上冰面,抽出戰刀,向著他的對手發起一輪根本不計後果的衝鋒開始拍,分為數個鏡頭,這最後的悲壯,說實在楊以辰和小鋼炮都不太認可。但沒有辦法,有些東西在華夏就是不允許,不管是什麼原因,至少於電影產業而言。弊大於利,甚至這弊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華夏電影的發展。
明明可以是一部很具有追憶味道的電影。可以將小眾拍成大眾,奈何在最後時刻。還是不能真的讓老炮兒成為老炮兒,躺下的老炮兒。或許是最完美的結局,既有悲情,又能夠過審,縱然將老炮兒真正的味道給洗淡了不少,讓那些現實生活中那個時代的人咂巴咂巴嘴覺得意猶未盡,卻也是無可奈何。
一輛輛的豪車停在遠處,明星座駕始終是大家熱議的話題,這一次,燕京城內,不少當年頑主、老炮兒、戰士,都跑來助興,客串一個可能連臺詞都沒有、特寫都沒有的劇中人物。
六爺的朋友,修腳踏車的、練攤的、公司老闆,混的好的混的不好的,這一次都來了,儘管在劇中是以騙的方式將他們都‘騙’了過來,可當六爺舉著戰刀穿著將校呢那過去的標配裝束,在冰面上一個人向著對方數十人衝過去的時候,同樣的情節,年輕人來演就是古惑仔火拼,到小鋼炮來演,那就是一種悲情,一個時代落幕另一個時代開啟的悲情,或許對於六爺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結局反倒更好。
他以他的方式,過完了自己的一生,沒有因為什麼而改變,整個人生以自我滿足為終點。
如果六爺不倒下,就算這一場他勝了,又剩下什麼呢?兒子的孝順?或許他需要,但他不會想要自己是躺在病床上拖累自己的兒子,更不想一個跟自己互相吸引卻又互相保持距離、糾纏了幾十年的女人,最後還要伺候一個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子。
對,老頭子。
這是六爺最不想承認的地方,就像是他臺詞說的一樣,憑什麼一過了五十歲就算是小老頭了,他覺得自己還很年輕,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怎麼就被人劃歸到老頭的範圍了。
在影片中,有一個在寒風瑟瑟中的老者,六爺總是給他點菸,這個人,就是六爺心中自己未來的寫照,他不想如此,所以他在醫院裡也同樣抗拒治療。
彪悍的人生,或許在錯綜複雜之下,能夠有一個彪悍的結局,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完美。
六爺倒下了,影片結束了,你可以去猜想任何的結局,因為那不重要,六爺倒下的是他這個人,而老炮兒的魂,並沒有因此而倒下,從他拿起戰刀穿上…將校呢出來的那一刻,他還是那個六爺,不管社會如何變遷,如何沒有規矩,身體如何無法抗拒衰老,至少他的心,始終堅持著自己作為一個老炮兒該擁有的所有一切,不管他是倒在冰上還是倒在病床上,老炮兒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伴隨著楊以辰的一聲喊,全劇殺青,但大家卻沒有什麼想要歡呼雀躍的心情,望著被攙扶起來的小鋼炮,不自覺的,大家都有些酸楚,一部戲拍的是情懷,難能可貴還能擁有不錯的收視群體,在楊以辰的心中,這就是《老炮兒》這部電影之所以在口碑和票房都收穫了不俗成績的原因。
“今天晚上,到我家喝酒。”
喝酒,似乎是讓大家能夠從老炮兒情懷走出來的最佳方式,一部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