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家就整個拍攝的細節,尤其是特效方面進行了相當深入的分析探討,彼此間可謂是靈感碰撞,到天明公司正常上班,這一屋子的人就只能意猶未盡的暫時分開,相約晚上繼續,楊以辰囑咐每一個人回去好好休息,結果這幫技術狂人沒一個回家的,紛紛跑回到辦公室或是各個實驗室進行研究,實在困的不行找個地方窩著睡一兩個小時。
全世界的技術狂人都一個模樣,什麼形象,什麼身體,什麼這那,一旦進入到瘋狂狀態那是不管不顧,全身心都投入到研究之中,將昨天晚上探討過程中楊以辰的一些技術要求和拍攝電影所需要的特殊效果,進行新一輪的分析和實踐。
楊以辰則到酒店衝了個澡,收拾收拾,容姐已經擁購買的鍋給他熬了一鍋小米粥,搭配從國內帶來的爽口小鹹菜,幾碗粥下肚,身體暖了起來,放下碗筷還有些意猶未盡,粥不頂餓也同時不怎麼佔肚子,喝爽了一人幾碗粥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一夜未睡,抽了一些煙喝了一些咖啡,這一頓早飯吃下去,神清氣爽,面對鏡子長長撥出一口氣,換好衣服正式出發拜訪那些老人,在隱秘戰線工作過的老人。
這一週,這邊的人約了三個生活在加州la地區的老人,都很具有代表性,曾經分別在三個對方重要部門工作過,他們的經歷都很傳奇,幾十年的平靜安逸生活,在遠離戰爭半個多世紀之後。腦海中那點沉積許久的秘密,按耐不住躁動著。希望可以有傾訴釋放的物件,恰逢此時。有人介紹了楊以辰,聽聞他要拍攝一部關於那個時代的諜…戰…片,想要真實的傾聽一下那個時代的聲音,一個個都沒有拒絕,且還帶著一點小小的興奮,高興赴約。
一家咖啡廳內,一個穿得老式西裝打扮風格也很復古的銀髮老者,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喝著咖啡看著報紙,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時代味道,似乎在半個多世紀以前的魔都羊城香江,在一些場合,總是會看到這樣的人,戴著禮帽遊走於形形色色的人之間。
楊以辰剛走上來,老人就放下了報紙,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半個世紀以前養成的習慣,至今仍然保留著,不管時光變遷歲月荏苒,那曾經在生死邊緣遊走時留下的印記。依舊牢牢的刻印在心中不曾有半點淡去。
“鄒老,您好。”
“小夥子,我覺得還是按照國內的叫法。叫我老鄒,聽著更舒服一些。”老人的臉上老人斑並不多。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非常之好,絲毫都看不出他已經九十歲。
鄒老。老鄒。
稱呼不同,意義也大不同,以這樣年紀的老者,以他資料中年輕時留洋的經歷,其文化水平足夠,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早已是人老成精,一些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都有著很深的含義。
鄒老,寶島那邊喜歡這麼稱呼。
老鄒,內地這邊更多這樣的稱呼。
身份上也有所不同,我是一個普通人,不需要尊貴的稱呼,我是一個華夏人,那就按照華夏的習俗來稱呼我,我聽著更加舒服。走了幾十年,戀鄉啊。
開門見山,一個稱呼,就給今天的談話定下了基調,也將兩人之間的談話氛圍拉近,為接下來的對話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礎。
“你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吧,現在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我都這把年紀了,什麼也不怕了。”老鄒輕聲言道,目光深邃的望著窗外,滿是追憶,那烽火連城的時代,那血色瀰漫的時代,那讓人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時代。
“老鄒,我沒有準備問題,您隨便講,就當是回憶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老鄒看了一眼楊以辰,點點頭,身子向後靠了靠,讓自己的坐姿更舒服,但整個上半身依舊保持著相對筆直的狀態,保持著屬於自己的風範,喝了一口咖啡,潤了潤嗓子,微微側頭,不是沒禮貌不去看著傾聽者,而是一種將記憶深處東西挖出來的回憶。
“我小的時候,家裡環境很好,書香門第家境殷實,很小的時候就送我出國留學……”
多數時候,老人在講楊以辰傾聽,偶爾會問一些比較細節的問題,你不能指望一個回憶錄似的闡述,會將某個事件發生時自己的眉宇神情心態變化都說出來,楊以辰問,他會詳細的說,現在聽起來依舊是膽戰心驚,數次在生死邊緣遊離,面對著無法掌控的態勢只能做著無聲的抗爭,一些看似沒有條理的行為,卻透著深遠的目的性。
這一聊,就是整整一天,午飯也是在咖啡廳解決,午後三點,老人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坐在一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