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我要求先見見重光確保他人完好無損,然後阿誇什他突然說出進行交易的事……我想阿誇什是看不起他,想要瞧瞧他的醜態罷了,可是事情卻完全超出了阿誇什的預料,盛重光他……為了不拖累我選擇結束他年輕的生命。”
“……”達雷爾沉默著。
“……少將,”吳橋其實對達雷爾有著怨氣,“少將,在得知盛重光已死的這一刻,你是否終於相信了他沒叛變?”
“……吳橋,”達雷爾說,“我向你們兩個道歉。”
“少將。”吳橋不想再糾纏這個了,他說,“在我看來……重光他配得起一枚勇氣勳章。”
勇氣勳章,是帝*部用來表彰有勇氣的軍人的,得到它的人無不視它為極大的榮耀。
過去,盛重光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在背地裡偷偷羨慕得到它的人。
他曾經對吳橋說:“吳橋,我覺得你將來是可以拿到的……拿到的時候給我看一看好嗎?”
現在,盛重光自己就能配得起。
他用他的死洗刷了恥辱,在死的一瞬間變成了他想成為的人,只是他的代價實在太大。
達雷爾道:“我必須先調查一下,如果事實的確如此……我會試著為他申請。”
“……謝謝。”
吳橋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明明是那麼難過,好像就要垮了一樣,卻還是要很冷靜地想現實的事情。
比如,為盛重光爭取一枚勳章,還有,他該如何將這噩耗告訴對方家人。
……
在經過了“突然覺得好友也許沒死”、“想象他死裡逃生的情節”、“與上天討價還價祈求人還活著”,最後終於接受事實的幾天後,吳橋申請恢復了正常的訓練。
人其實比自己想的堅強得多,很多以前以為絕對過不去的檻兒,真正搬到眼前之時也只能邁過去。
不管發生什麼,生活總要繼續。
然而,往事無孔不入,吳橋不管看見什麼都會想起好友——在訓練場就會想起過去一起訓練、在食堂裡就會想起過去一起用餐、在宿舍裡就會想起過去一起聊天……
因為覺得這種狀態不行,吳橋決定乾脆就用力想,所有能想的事都想盡了,也就沒那麼多可想的了。
但是,這也沒用——各種情緒無論如何沒有盡頭。
其中最嚴重的就是懊悔。
吳橋總會覺得,如果當初我這樣做……如果當初我那樣做……是不是結果就會改變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些念頭已經毫無意義。
他每天做夢都會夢到對方沒有死,又回到了這個基地。
夢醒之後,只有心酸。
幾次之後,他會在夢裡問盛重光道:“這回又是夢麼?”
盛重光會告訴他:“這回不是夢了,我真的回來了。”
等到早晨又是幾乎窒息,好像有人在他心上打翻一個玻璃瓶子,碎片全都一片一片扎進肉裡,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全部拔出。
吳橋也查過不少別人痛失親朋後寫的文章,希望獲得一點建議,不過篇篇字裡行間的生離死別讓他更加壓抑。
有些戰友安慰他說:“一切都會好的。”
他卻想說,他不知道怎樣才能變好,看起來一切都不會變好。
他也不敢放下,怕放下了就再也拾不起。
吳橋的日記裡多了很多瑣事,比如,a今天如何了,b今天又如何。
他想,他死前要仔細地看,死後全都講給盛重光聽。
……
在盛重光死後第十二天,吳橋聽說,談衍那邊戰爭終於結束。
是贏了,卻是一場慘勝。
帝*的損失慘重,死不退讓才保住了領地。
這些年來,共和國是越打越強,帝國如今再也沒有戰爭早期胸有成竹、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高傲了。帝國早已關閉了在共和國的資源公司,不再運送任何青砂,結束了“導彈與救援齊飛”的日子。共和國的民眾生活極其不便,可是,在共和國已經嚴格限制民用資源使用的情況下,還有不少民眾自發節約,說要全部省下留給軍隊用以戰勝帝國。
吳橋很快收到來自於談衍的訊息。
“你那邊怎麼樣?”他問。
“……”吳橋沒有回覆。
過了一會兒,又一條過來:“這麼久沒聯絡,是否想起過我?”
“……”
這段時間,吳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