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為自己準備的則是按照自己口味做的十分正常的番茄牛肉湯麵,和十分不正常的巧克力胡蘿蔔混合果汁。
“對於飲料的品味你比席勒還差。”詩緒裡說完,用尾巴末端捲起穿成一串的三明治,送到嘴裡大嚼。
席勒教授一言不發的吃完了面前的晚飯,喝掉了蘋果酒,閉目養神了一陣就去洗澡了。其間,沒有和麗說一句感謝的話。
“醬燴蘑菇,蘋果酒,每天幾乎環繞緒爾學院的散步還有冷水澡……真是個奇怪的人。”詩緒裡說。
非同一般的人,總會有非同一般的怪癖吧。麗想著。她沒有反駁詩緒裡,把桌上的餐具收拾了。等到夜更深時,麗一個人站在浴室裡,看見鏡子裡自己陌生的形象的時候,她心中忽然萌生了想和席勒談一談的想法。關於自己的未來。她從浴室出來,看見席勒的書房門開著,門裡傳來了席勒說話的聲音。
那不是索緒爾通用語,而是生命之語。
麗想起來,她所見的那次席勒和龍的激戰中,席勒正是用生命之語吟誦著詩歌,吸引著龍的注意。那時候她並不能理解這種語言,而現在她能聽懂她說的每一個詞。
“瓊安,我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確實很自私吧?但我沒有別的選擇……
……你總是這樣,要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元語者不是聖人啊。
……我懂了。就當做是為了學校的未來吧。”
席勒每說一句話,都會停下很久一段的時間。似乎是在和想象中的人交談,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一樣。瓊安?麗忽然想起來,白天詩緒裡給的那本日記中就記載過這個名字。客廳裡那幅很大的女子畫像,似乎也寫著瓊安的畫像。從麗的瞭解中,席勒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家人。這個瓊安,或許只是席勒年輕時候重要的友人吧。
自言自語之中,難免會牽扯到個人的秘密吧。麗覺得自己這樣聽下去似乎很不道德。於是她敲了敲門。
席勒的生命之語停止了。“請進。”這一次是索緒爾語。
麗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未來啊……”
席勒教授漫不經心的說著。少女覺得她好像根本沒在聽自己說的話。
今天的席勒教授還是和以前一樣,穿著寬鬆的睡袍,坐在壁爐邊的搖椅裡,膝上蓋著薄毛毯,配著滿頭的銀髮,看上去酷似一個年邁的老人。桌子上,除了放著一隻插著幾朵小白花的小瓶以外,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蘋果酒。
“請幫我想想辦法吧。”少女強調著。
“抱歉……你剛才說了什麼?”
可憐的前圖書管理員無語了——這個人,不僅注意力不集中,還健忘嗎?麗只好再說一遍:
“我如果不能回到以前的身體裡,不僅不能使用《恆河沙書》,還會被當成危險的偷渡者,說不定被當場擊斃都有可能——請您可憐一下我吧。”
席勒教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喂,你到底知道了什麼啊。麗打心眼裡覺得和這個人連溝通都很困難。
“但相應的,元語的力量,你也已經感受到了,對嗎?”席勒終於有了一點認真的眼神。
“嗯。”麗只能承認。從剛才的實驗裡,她已經可以很容易的理解料理語了。
“所以同為元語者,我不覺得你有吃虧的地方。元語的神奇,你馬上就可以感受得到。”
“但是,”麗有點著急了,“您之前答允過我,要幫我尋找復原的方法。”
席勒教授閉上眼睛,銀色的睫毛輕輕垂下來:
“方法不復雜,實現很困難。首先,要在你身體裡的五月恢復意識。還需要那個叫安娜的學生的幫助,再次用置換之力擊中你們。這其中第一條就很難實現。我幾次散步的時候都去禁林深潭檢視過,還沒有發現你的身體。因為一代元語者卡爾納普設下的語言之力,進到深潭中探查也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會這樣?”
“你不記得了嗎?你的身體被龍角刺穿的事。”
席勒這麼一說,麗頓時想起來了,同時,肋骨下方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瞬的劇痛。
“可是你以前說過,我的傷勢對生命並沒有妨礙啊!”
席勒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是對你現在所在的五月的身體而言。你自己的身體說不定已經死了。”
少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之前並沒有和我說起過……”
“這也是我這兩天問了別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