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大概都要與他分離,沒想到相見竟來得如此容易。
南尚武,他與她遠隔天涯,又近在咫尺。
再見面時,他,可還能認得出她這個妻嗎?
李隊長很健談,一路上說說笑笑親自駕著馬車將沐菊吟帶到兵營。
而沐菊吟話很少,想到很快就要見到南尚武,她便越來越緊張。見到他,第一句話該說什麼?萬一他認不出自己那該怎麼辦?難道要她說:“我是你的妻子,我來找你、我來見你,我這三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她忽然嘆了口氣,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底只有一個感觸:別時容易見時難。
“到了!”李隊長叫了一聲,跳下馬車。
她步下馬車,四下打量,這裡應是一個官員的府邸,看正門的匾額上寫著“知意縣衙”,原來是個小衙門。南尚武就是暫駐於此?
李隊長和門口的軍士打著招呼,“侯爺出門了嗎?”
軍士和他很熟,笑著說道:“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侯爺救了那個冷美人之後,就很少出門,怕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捨不得吧!”
沐菊吟剛剛邁出的腳步突然凝在原地。什麼?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冷美人?還有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為什麼會讓她這麼不安?
李隊長捶了那名軍士一拳,罵道:“你這小子說話小心點,別到處散播這種謠言,侯爺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怎麼會隨隨便便就被一個女人迷住了心魂?”
那名軍士不服的反駁,“那又怎麼樣?那冷美人只消看上一眼,誰還能挪動步子?侯爺就算被她迷住也不丟人。”他說話問發現站在臺階下面無表情的沐菊吟,被她的麗容驚住,叫道:“天啊,這小破縣城難道是個寶地?怎麼我這幾天總見到仙女下凡?”
“少貧嘴了!”李隊長說:“這是侯爺朋友的女兒,可是名門閨秀,你管緊你那張臭嘴,要是說錯半句話,沒準兒你腦袋就要換個肩膀扛了。”他轉身對她說道:“夫人,您請裡邊進。”
守門的軍上攔道:“慢著,你說進就進啊?我還沒向侯爺通報呢。侯爺最討厭咱們下人沒規矩,未經通傳就亂闖。”
李隊長睜大了眼睛,“你這小子今天存心和我對著幹是嗎?”
軍士回答,“我是按規矩辦事。”
沐菊吟溫雅的聲音忽然響起,“兩位不用爭了,若是侯爺現在不方便,我改日再來。”她緩緩轉身,雙腳像是綁上了千斤重的巨石,舉步維艱。
南尚武就在門裡,為什麼她卻在最後關頭失去了和他見面的勇氣?她在怕什麼?她反覆的責問自己,卻不敢想象答案。
“你們聚在門口閒聊什麼?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嗎?”一個清朗的男聲出現在門口。
只聽李隊長說:“杜參軍啊,有位侯爺的朋友來看他,可這小子攔著門口不讓進。”
“侯爺的朋友?”那人的眼光瞟向沐菊吟的背影,高聲道:“姑娘,請留步!”
沐菊吟停住,轉身,雙眸寧靜如水,雖然她的衣衫有些髒破,卻難掩她高貴清華的氣質,而那張白皙絕麗的臉龐更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杜參軍見到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名女子的來歷必定不平凡。他欠身一揖,恭敬的問:“請教姑娘尊姓?”
“我……”
她尚在遲疑,又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內透出——
“名鶴,馬怎麼還沒備好?”
這聲音凝重,穿透力極強,好像山澗瀑布,洪亮而不失尊貴,乍聽到這個聲音,沐菊吟的心陡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是的,即使忘記了他的相貌,但她還記得這個聲音。
隨著聲音門內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如刀斧雕琢般的冷峻輪廓,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樑,永遠都堅抿的嘴角。
是他!南尚武!
沐菊吟全身僵直,無力再多行走一步。
杜名鶴回身對南尚武道:“已經讓人去備馬了,不過你好像有位故友造訪,只怕你今天去不了了。”
南尚武濃黑的雙眉微擰,“故友?哪裡來的?”他犀利的眼神掃向不遠處那抹孤零零站立的纖細身影。
沐菊吟在前一刻轉過身,背向著他,她不想在這種心境下和他重逢。
南尚武看不到她的臉,更加困惑,高聲問:“你是誰?”
她沒有回答,但她的手指都在發顫。
他不耐煩的追問:“你到底是誰?轉過身來!”
她仍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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