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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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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憤怒的人們為了佔一個好位子,天一亮就到布依坦霍夫廣場來了,可是這個市民比最憤怒的人還要早,他在監獄門口過夜,而且正像我們前面說過的,他從監獄門口一直擠到了最前面一排,unguibus et rostro①,也就是說,軟硬工夫都使盡了。這個市民站在界石形的飲水池上,想看得清楚些,也想讓人家清楚地看到自己。當劊子手把犯人帶上斷頭臺的時鐵,他朝劊子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說:

①unguibus et rostro:拉丁文。原意是“嘴和爪子鉀用上了”。

“一切都說定了,是不是?”

劊子手也用手勢回答他:

“放心好了。”

這個看起來和劊子手那麼要好的人是誰呢?他們交換手勢又是什麼意思呢?

再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了;這個市民就是依薩克·博克斯戴爾先生。

自從高乃里於斯被捕以後,正像我們前面看到的,他到海牙來活動,想把黑鬱金香的三個球根弄到手。

博克斯戴爾最初想買通格里弗斯;可是格里弗斯像看門犬一洋忠實,一樣多疑,一樣兇猛。因此他完全誤解了博克斯戴爾的仇恨,把他當成高乃里於斯的一個熱心朋友,表面上打聽一些不相干的小事情,其實是替犯人安排逃走的路子。因此,博克斯戴爾剛一提出,要格里弗斯去偷高乃里於斯如果不是藏在懷裡,至少也是藏在牢房的哪個角落裡的球根,格里弗斯就乾脆把他攆走,那條看守樓梯的大狗也和他“親熱”了一番。

博克斯戴爾並沒有因為一塊褲襠留在狗牙上就洩了氣。他重新進攻;可是這一次格里弗斯跌斷了胳膊,發燒,躺在床上。

這個請求幫助的人因而沒有見到他的面,於是轉過來找蘿莎,向她提出以一個純金的帽子做代價,來交換三個球根。這個高貴的姑娘聽了以後,雖然當時還不知道別人以那麼高的代價要她去偷的東西的價值,卻打發這個引誘者去找劊子手。因為劊子手不僅是犯人的最後審判者,也是犯人的最後繼承人。

這個推託使博克斯戴爾心裡改變了一個主意。

就在這時候,宣判了。正像我們前面看見的,判決得非常迅速。依薩克來不及再賄賂別人。因此他抓住蘿莎替他出的主意;他去找劊子手。

依薩克毫不懷疑高乃里於斯到死還會把球根放在懷裡:可是有兩件事情是博克斯戴爾無法料到的:

蘿莎,也就是說,愛情;

威廉,也就是說,寬大。

沒有蘿莎,沒有威廉,這個忌妒者的估計就完全正確了。

沒有威廉,高乃里於斯一定會死。

沒有蘿莎,高乃里於斯死的時候一定會把球根放在懷裡。

卻說博克斯戴爾先生去找劊子手,冒充犯人要好的朋友,出一百弗羅林這麼一筆相當大的代價買死人的全部衣服,而且金銀珠寶還留給劊子手。

一百弗羅林,對於一個差不多可以說完全有把握用它來買到哈勒姆協會的獎金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這筆錢放出去是一本萬利,誰也不會否認,這是一筆很有利的放款。

劊子手呢,不費什麼事,或者可以說,幾乎不費什麼事,就可以賺到一百弗羅林。他只消在死刑執行以後,讓博克斯戴爾先生和他的僕人爬上斷頭臺,搜他朋友的遺體就是了。

再說,這也是常有的事,有許多忠心的僕人遇到他們的主人在布依坦霍夫廣場上當眾執行死刑的時候,常常這樣做。既然有像高乃里於斯這樣一個瘋子,自然可能有另外一個瘋子願意出一百弗羅林來買他的屍體。

因此,劊子手同意了。他只提出一個條件,就是要先付錢。博克斯戴爾很可能會像那些走進市集上的遊樂場的人,看完了覺得不滿意,出來的時候不肯付錢。

博克斯戴爾先付了錢,然後等待著。

這麼一來,我們想象得到博克斯戴爾望著衛兵、書記官和劊子手,心裡有多麼激動,有多麼焦急;望·拜爾勒的一舉一動又多麼叫他不安。他將怎樣把頭擱在砧板上呢?他將怎樣倒下來呢?倒下來的時候,會不會把那幾個無價的球根壓壞呢?至少他總該很當心地把它們藏在一個盒子裡吧?比如說,一個金盒子,因為金子是所有金屬中最硬的一種。

我們不打算描寫判決的中止執行在這個高貴的人物身上起了怎樣的影響。劊子手為什麼要浪費時間,把明晃晃的大刀在高乃里於斯的頭上晃來晃去,不把頭砍下來呢?可是等到博克斯戴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