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倩妮做出了說出口的選擇。

莫倩妮恬美地笑了下，因為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她有些睜不開眼，但此時卻好像極力渴望看清楊辰的樣子。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吧……我十三歲就逃了出來，偷了人的錢包，跑來中海打工賺錢”，莫倩妮說道：“我在碰到老總裁，也就是若溪她奶奶之前，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是在一家小飯店裡洗盤子，洗菜，做打雜的事情，因為我年紀太小，雖然長得比同齡的孩子大些，可被人查出來是童工，會被遣送回老家的……”

聽著莫倩妮微弱聲音的講述，楊辰有一種負罪感，阻攔道：“別講了，都過去的事情了，何必為難自己呢。”

“你不想跟我分擔痛苦麼？”

“不是……可……”

“那就聽我說吧”，莫倩妮抿嘴笑了下，眼眸中流露幾分溫柔，“我那時候只想，賺一些錢，然後去讀初中。畢竟那時候讀書學費不貴，如果我能邊打工邊上課，就算苦一些，我也能忍受的。

可是，那個小飯店的老闆，他總是騷擾我，揹著他的老婆，總是跟我說一些不害臊的話，還對我動手動腳。

那一次，我不小心被他攔在了一個小庫房裡，他不讓我出去，想在那裡對我做那種事……

我拼盡力氣咬了他一口，然後逃了出去。可是，那個飯店老闆喊來其他的服務員，說我到庫房偷飯店裡的東西，還說我是被他發現，才去咬了他一口。

結果……我被飯店裡的人抓著，逃也逃不了，最後還被那個飯店老闆的老婆，抓著機會修理了一頓。

那個女人很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所以在那飯店老闆也不能說什麼的情況下，她用一根擀麵杖狠狠地砸我，說我是小偷，偷東西咬人還敢跑，所以砸斷了我的腿……”

莫倩妮說到最後，話語好似被卡住，有些難以說出口。

楊辰緊緊地握著拳頭，問道：“那個打斷你腿的女人和她的丈夫，還在中海麼？”

莫倩妮眼裡有幾分晶瑩，“不在了，是老總裁，幫我把他們送進牢裡的，之後就沒再能出來。老總裁還花錢給我的腿動了手術，不然，應該會留下很多隱患吧。”

“怪不得你若溪的奶奶這麼尊重，她對你的恩情，的確是太重了”，楊辰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林若溪的奶奶而言，幫助莫倩妮可能也是出於同情心，和對一個有可造性小女孩的培養，但對於莫倩妮來說，不論是資助她一路成才，還是幫她修理掉讓她痛不欲生的人，都是銘刻在心的恩情。　~

如果不是那樣，莫倩妮或許早就如同一片碾落成泥的花瓣。

“你知道嗎……我天天，無時無刻不想看到你……可是明明知道你在公司裡，但我也從來不去刻意見你，不是因為我跟若溪的感情是多麼深……我們是好姐妹，但在愛情面前，我是不會退縮的，哪怕我是第三者，但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麼低賤……我之所以不去見你，忍著不聯絡你，是因為我不想對不起老總裁。如果哪一天，若溪說要我徹底離開，我想我也難以拒絕吧。”莫倩妮說道。

楊辰苦笑道：“或許不是讓你離開，而是叫我離開呢，我可沒覺得，我在她眼裡，有你來得重要。”

莫倩妮微笑著說：“我早說過了，不是她不能大方地接受你，而是你實在太難以讓她接受了。”

楊辰伸出手，握住莫倩妮的一隻手，涼涼的，軟軟的。

“等你哪天做夢，夢見老總裁，就跟她說，楊辰讓你捎句話給她。”

莫倩妮訥訥地問：“什麼話？”

“就說，對不起，雖然讓你很難做，但不要讓莫倩妮離開楊辰，因為做錯事的人不是莫倩妮，是拉著莫倩妮不放手的這個壞男人”，楊辰笑著說。

淚水頃刻浸溼了莫倩妮頭下的枕套，女人因為情緒的波動，啜泣著，手不住地顫抖。

楊辰安靜地撫摸過莫倩妮額前的劉海，口鼻間是誘人的芬芳，楊辰不打算安慰莫倩妮，也不打算勸她別哭，此刻的眼淚，讓楊辰覺得哭著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楊辰，我的腿不疼了”，莫倩妮囁嚅著說。

楊辰應了一聲，“天色晚了，我訂了飯菜讓他們送進來，怎麼樣。”

“我說我腿不疼了”，莫倩妮繼續說。

“我知道你不疼了，可也得吃飯啊”，楊辰笑著說。

莫倩妮嘟著嘴，“你脫了我的褲子。”

“這不是幫你看看什麼問題嘛……”楊辰尷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