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飛雨!
沈勝衣接從艾飛雨的頭上剝下了一個花白的發笠,與之同時,他手已經探出,艾飛雨仍然有呼吸,只是很微弱,但還甚均勻。
蠟只是封到頸部,而雙手亦只到腕間,不消多時,已完全剝下來。
珠聲接響,那個小老人捧著一個矮几子走了出來,放在沈勝衣旁邊。
几子上一壺清水,一隻杯,小老人放下几子返到珠前,太大的吁了一口氣。
沈勝衣目光一轉,道:“你其賞不用擔心的。”
小老人雙手一攤:“這大概我還沒有忘記掉,你這位叔叔在那條巷子內窮追猛打。”
沈勝衣道:“那隻因你對我這位叔叔,竟然施放暗器,險些要了叔叔的命。”
小老人笑道:“叔叔大人大量,當然不會再記在心上。”
“也許”沈勝衣接從腰帶上扳下那兩顆碧綠色的藥丸,一手扳開艾飛雨的嘴巴,和水灌了進去。
小老人看著,道:“周不著再等半個時辰的吧?”
沈勝衣笑笑:“反正閒著,人在這裡醒過來,我們不是也放心得多。”
小老人苦笑:“叔叔歡喜這樣,只好這樣了。”
張千戶忽然走了過來,笑問:“你叫他叔叔,叫我做什麼?”
小老人有些尷尬的道:“應該是老公公了。”
張千戶一摸鬍子:“小朋友貴庚?”
小老人笑笑。“忘掉了。”
張千戶介面道:“我們好像在那裡見過。”
小老人眼珠子一轉:“是麼?怎麼我一些印像也沒有。”
張千戶一聲嘆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這一代的孩子聰明得多了。”
小老人笑道:“我只是說老實話,主人時常教導我,小孩子不可以說謊!”
張千戶方待再說什麼,魔王的聲音又傳來:“沒有寡人的吩咐,他是絕不會告訴你們什麼的!”
小老人應聲問道:“老公公的耳朵一定還很好。”
張千戶笑笑,一旁坐下來。
魔王的聲音接起:“人醒了之後,替寡人送客。”
這一次聲音由強而弱,到最後一個字,已經幾乎聽不到。
小老人接道:“幾位要不要茶點?”
張千戶搖頭:“小朋友大概不會介意我們到處看看?”
小老人道:“隨便。”
張千戶於是站起來,到處看看,他當然看不出什麼來,小老人亦步亦趨,一些畏懼也沒有。
柳清風一旁坐下,秦獨鶴卻沒有動,彷佛在想著什麼。
大堂異常的靜寂,只有張千戶行走間偶然弄出一些經微的聲響。
時間也就在這種靜寂中消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艾飛雨終於吐出一聲輕息,緩緩張開了眼睛。
他的眼瞳就像是籠上了一層霧。
等到這層霧散去,他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一聲:“沈兄”沈勝衣笑笑。”很奇怪?”
“若是別人,當然奇怪,是沈兄,卻意料中事。”艾飛雨接又一笑。“小弟本就一直在想,若能得救,來救之人,沈兄之外,沒有人了。”
沈勝衣接道:“你試試運轉真氣,看可覺得有什麼不妥?”
艾飛雨雙膝往椅上一盤,眼觀鼻,鼻觀心,一口真氣在體內執行起來。
沈勝衣目不轉睛,緊盯著艾飛雨,只待有什麼不妥,便立即出手將他的穴道封閉。
張千戶、柳清風、秦獨鶴的目光都集中在艾飛雨面上,那個小老人亦走了過來,在艾飛雨面前張頭探腦。
一陣異乎尋常的靜寂,艾飛雨緩緩抬起頭來:“沒有什麼,只不過有些飢餓,若是能填飽肚子,應該很快就也能夠完全地恢復過來了。”
小老人一旁笑應:“抱歉得很,這時候這裡可沒有現成的吃得的東西。”
艾飛雨目光一轉,盯著那個小老人:“就是有,姓艾的也不會吃,我們之間的賬總有一天算一個清楚明白!”
小老人一攤雙手:“我其實也沒有做過什麼,只將你誘到陷阱。”
艾飛雨冷笑:“我還以為你已經忘掉了。”
小老人笑道:“你若是小心一些,一定看得出那是一個陷阱。”
艾飛雨悶哼一聲:“這樣說,這件事是錯在我的不小心了。”
小老人道:“以後如果再遇到同樣的情形,保管你絕不會上當,這種教訓,就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