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的話,突然全力打出三枚冷焰鏢,腳下被草根一絆,頹然坐倒在地。他左臉裂了一條縫,右手肘也中了一劍,右胸出現了劍孔。幸而文昌手下留情,創傷都不重,只是臉上那一劍,這一輩子將令他永遠難忘,將會留下一條傷疤丟人現眼。他一面去摸失手墮下的追魂鐵令,一面切齒叫:“小輩,你……你好……好……”
可是,文昌已經不見了。
東面白色的人影冉冉而至,是無盡谷主一行五人。月色朦朧,但林木森森,視野不廣。事實上,誰也分不清敵我,來的人太多,反而混亂,因為文昌已離開了戰場,能分辨他身份的人,太少太少了。
他的身法奇快無比,而且是貼地飛驚,如不接近至三丈之內,是不易發現他的,茅草齊腰,貼地飛掠時只能看到青葉急分。
中間是無盡谷主,最後一人是鐵臂猿尤健,這五個人除了紅雲雁夫婦衣衫是一紅一綠之外,全是白色。晚間白衣十分搶眼,他們是白道英雄中藝高輩尊的人物,白衣代表他們的身份,沒有人敢對他們無禮。
鐵臂猿在無盡谷中,算不了人物,但他是無盡谷主的親信,居然作成作富自命不凡,上次在大雁塔被蛇魔丹士叱鬼般趕跑,把文昌恨之骨髓,念念不忘。這次跟著谷主前來找文昌,他比任何人都熱心賣力,他走在最左,另一人是紅雲葛龍,循陰魄韓滔的叫聲狂奔,不知危機已至。
文昌已看清來人的身份,自從無盡谷的人再次建立賬篷之後,他跑了好幾趟,由於無盡谷主已經親到,而且人多勢眾,他不願冒險,但趕走他們移出十里外的念頭並未消失。他看到了白色的人影,而白色人影卻看不到他,他向左移,要給他們一點顏色塗塗臉。
他目力超人,在五丈外便看清了情況,突然止步向下蹲伏,碧玉屠龍劍悄然撤出等待來人送死。
自從聽了黑魅的勸告後,他打消了取黑旗令主的地位而代之的念頭,殺機掩蓋了良心,他並不重視江湖規矩,更不想收買人心,有機會便下殺手,明攻暗襲不擇手段。
無盡谷主不知前面有人,閃電似的飛掠。鐵臂猿從文昌匿伏處行到,幾乎碰上了。
文昌左手一揚,一枚銀羽三稜箭掠過紅雲葛龍的身前八尺,射向無盡谷主的左肩計算極為準確,人和箭的會合點恰到好處。
同一瞬間,他搶起發難,一劍揮出,想格鐵臂猿揮為兩段,“錚”一聲暴響,火星激射,中了!
“哎……”鐵臂猿驚叫,行出三丈外,幾乎撲倒,雙腳落地後仍行走五六步方用千斤墮隱身形,但並末受到斷腰慘禍。原來他的大勾緊在背上,劍揮中勾身,文昌也未用上全力,勾粗如酒杯,是百鍊鋼所打造;碧玉屠龍劍並非斷金切玉的神劍,所以他得以保全性命但鋼勾已缺了口而且成了曲形,他的腰部受了劍傷,幾乎斷了脊骨。
銀羽三稜箭飛越紅雲葛龍的身前,奇快無比,但仍被葛龍看得了,百忙中,一掌劈出,大喝一聲,“小心暗器。”
銀羽箭尾端被揮雄威猛的掌聲擊中,稍向前移,精細計算了的氣行軌道略偏。箭的速度比聲音快,但葛龍的古怪動作吸引了無盡谷主的注意,扭頭一看,被看出了危機,任何反擊的動作嫌太晚了,唯一自求的辦法是拼全力向前急掠。
一個成名人物,被人擊中固然是奇恥大辱,即使是兵刃近身,也是大失臉面有損聲譽的事,無盡谷主是白道英雄的名義上盟主,修為以臻化境,內家氣功不怕任何尖刀暗器的明暗襲擊,但目下運功已來不及。任何宇內絕學神功如不運動同樣是血肉之體,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是不壞金剛法體,所以他只好閃避;不讓暗器近身。
文昌的暗器本就是可破內家氣功的好傢伙,加上他日下的修為,已和無盡谷主並駕齊驅,甚至還稍高一點,假使不是紅雲葛龍那一掌,無盡谷主今晚含恨九泉。
“通”一聲尖厲刺耳的嘯聲傳出,銀羽箭劃破了無盡谷主的背部衣衫,剛運起的內功無法反振,琵琶骨下方出現了一條橫血縫,血縫雖小,血珠必擊。他一聲怒吼,扭頭便追,銀羽箭勁道已失,被右手的金針飛豔伸織手接任了,果不愧稱暗器的明家。
文昌已遠出五丈外,扭頭叫:“秋老狗,後會有期。你既然到九宮堡來丟人現眼,與及後兩年前裹陰漢皋山下的為虎作張動作看來,你確實與九宮堡同流合汙,你這卑鄙無恥的老狗!”
叫罵聲中,他已飛射入林,入林莫追,古有明訓,即使追也追不上,他太快了。
這一面所發出的聲浪,吸引了其它各路山到的人,大包圍自動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