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破財消災,勾結之後也財源滾滾,何樂而不為?保鏢的人吃刀尖上的飯,並不希望真要吃飽飯後在刀尖上打滾窮開心玩命,他們也是人,也都對生命無比的依戀,能使彼此相安無事大家發財,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開鏢局的人也和衙門裡的巡檢老爺一般,手面廣、交遊闊,見大強盜談交情,但求不做大案。見小強盜便威迫俱至,就範後睜隻眼閉隻眼大家分油水。假使天下太平盜賊鼠輩絕跡,那要巡檢老爺幹啥?多養一個豈不是浪費錢財。保鏢的性質差不多,假使道路安寧客旅方便,只有神經病和瘋子才花銀子去請保鏢,鏢局子早就該關門大吉。
因此神槍楊虎依仗碧眼青獅做後盾,勾結黑旗令主以求走鏢平安,他是值得原諒的,並非是他的錯。
當文昌在街上苦等小花子和黑鐵塔時,神槍楊虎父子和一些有頭面的鏢師,包括花大把銀子請來的託庇吸血鬼府中的三名護院教師爺,全在秘室中設宴款待碧眼青獅,飛虹鐵爪將白天鏢局所發生的事一一啟明,連在林曲小酌受到警告的事全說了。
碧眼青獅對煉獄谷不生疏,可是從來未到過煉獄谷,當然不曾和煉獄谷的人照過面,他搞不清方小娟衝誰而來。他在江湖造孽,殺人如麻,是否在無意中與煉獄谷的人有糾葛,他自己也搞不清,但西北鏢局楊家父子與他有交情,鬧了鏢局不啻拆他碧眼青獅的臺,他是個應得必報的傢伙,怎能坐視容忍?
碧眼青獅怒火沖天,要迫不及待地找煉獄谷的人出氣。總算夜已深,楊家父子也不知方小娟幾個女人的落腳處,方將他的火氣壓下了。其實這傢伙聽方小娟是個豔絕塵寰的少女,他是個色中餓鬼,恨不得立即將人拿來解解饞,所以碧眼青獅迫不及待要連夜找人,但楊家父子既不知對方的下落,他碧眼青獅難道要沿街叫喚不成?只好罷休。
四更末,盛筵方散,鏢局中警衛森嚴,但都有點倦了。同時,四更一過夜行人不會再活動,恐怕被纏住之後天明脫身不易。擔任巡哨的人。也因此而鬆懈了些。
煉獄谷的一群高手,在城東官道埋伏等候碧眼青獅,因為這個喇嘛兇僧長相特出,不喜在白天趕路,在路上等必定可以等到。怎知碧眼青獅今晚鬼使神差到了千鎮會他一位朋友。沒走長安大道,錯過了。
文昌第一次做賊,一方面心中煩惱,一方面不想往下拖,早辦早好,所以不顧夜行人的規矩,仍要到西北鏢局找吸血鬼吸上一口。
夜黑如墨,寒風呼呼,正是夜行人理想的活動機會。他不由屋面上行,那太危險,貼牆滾入,神不知鬼不覺進入了後面的左跨院壁角暗影中。
他搞不清吸血鬼被安置在何處,必須找一個人來詢問,便沿壁角向裡衝,轉過一道牆角,倏地,不遠處一座窗戶內,泛起一聲聲彈指的聲音。
這響聲來得太突然,他心中一凜,趕忙向一邊閃,蛇形鷺伏進入一所瓦屋的廊下。
他卻不知已身陷絕地了,樓上的警戒哨監視上屋的人,而且幾個窗內,也伏著不少人監視著可以通行的偏僻角落。那一指聲,是傳出的訊號,聲音極輕,但他耳力超人,仍能聞聲知警,放棄了由窗戶進入的念頭。
不久,高樓上“叮叮叮”響起三下清越的小金鳴鐘聲,各處陰暗樁紛紛出動了。
文昌閃在廊下的屋角旁,還不知危機已至。
“各!各!各!”走廊另一端,響起了輕微的皮鞋觸地聲,一個黑影從對面緩緩而來。
“妙!找到人了”他心中暗喜地自語。
近了,是一個穿勁裝的大漢,背上有一把長劍。
他屏息等待,但黑影在距離丈餘外另一根廊柱旁站住了,若無其事地倚柱而立,狀極悠閒,而且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酒壺,古魯古魯喝了幾口酒,吧嘰著嘴唇道:“要命!他孃的好涼的天氣。”
黑影持葫蘆的手掌心,一把柳葉刀的刀矢微露在腕旁。再喝了兩口,黑影緩緩側身倚柱而立,背向藏在屋角的文昌,專等文昌撲上。
文昌隱伏處對面三丈外一座窗戶,無聲無息地向內一拉,一具箭弩的筒口,緩緩伸出窗角了。
文昌等了一會,心中焦急,黑影不靠近,撲上時必定有輕微的聲響發出,難逃過高手的耳目,只要對方發出警叫聲,今晚定會功敗垂成,怎不可惜?
他一咬牙,深深吸入一口氣,運功護身,倏地飛撲而上丈餘空間,他用不著用腳著地。
他身體剛離開屋角,“得得得”,三聲脆響,三支勁矢射入他先前藏身的地方,箭射在磚牆上,火星飛濺。
這三箭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