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
後面,大漢們向下滾,四周重歸黑暗,瀕死的慘號在空間裡振盪,動人心魄。
文昌左手伸出護住臉面,放腿狂奔,黑暗中不辯方向,反正能通行使成。
在地底一間石室中,黑暗中傳出陣陣幽香,也傳出隱隱人聲,是兩個人在對話,隱約可辨。一個聲音清亮的人從容不迫地道:“他們為何如此愚蠢?為何要真和他拼死枉送性命呢?”
“稟主人,達人身手迅捷無比,弟兄們並非和他真拼,只是各處不能舉火,狹路相逢事出倉卒,舉火又伯洩密,視度不良,加以主人又吩咐不可傷他,所以……所以”是一個蒼勁的口音回答。
“不必所以,這事太不愉快。”
“稟主人,雖損折了幾名弟兄,卻增加了真實感,值得的。他會相信我們是無盡谷的人。”
“共有幾人不幸了?”
“至目下為止,六死一重傷。”
語音略一停頓,不久主人又道:“這人年輕而天賦特厚,值得造就,咱們要下這步棋,必定有意外的收穫,必須好好培植他。”
“稟主人恐怕不易,假使任其發展,可能得不償失哩。”
“有理由麼?”
“其一,他並末搜楊家狗腿子們的身,盜亦有道、可以說是有道義之心。其二,不顧自身安危,伸手救怪丐馮老弟,有測隱之心。其三,逃獄時沉著機警,善於思考,心細如髮,這種人不易上當……”
“廢話!你將會證實你的看法錯誤。”
“但願屬下看法錯誤。”蒼勁嗓音無可奈何地答。
“這人對我有大用,我得在他身上多下功夫。準備下令撤走,你必須在天明前撤離玄壇廟廢墟,黎明之前,黑旗令主的爪牙可望到達。記住:不必掩滅痕跡。”
“是!屬下立即吩咐下去。”
語聲寂然,不久,一陣奇異的音響在地道各處盪漾,久久方絕。
文昌慌不擇路放腿急走,鬼使神差,竟讓他到了地底洞府的入口,說巧真巧。
而在他快到出口前的片刻,玄壇廟廢墟的西面,三十餘匹鞍轡齊全的馬匹,悄悄地掩藏在一座凋林中。接著,從廢墟中三五成群的黑影先後到達。一個身材高大的黑影往來巡走,這時突向後來的兩個黑影低喝:“韜老,人到齊了麼?”
被稱為韜老的人,竟然是計劫文昌的老化子,他抓住一匹騎,急急地道:“許爺,等不及到齊了;黑旗令主的爪牙已到了半里外,快走,遲恐不及。”
“糟,其他的兄弟如何……”
“他們暫返地下室藏身,主人必會照顧他們。”
許爺略一沉吟,突然低吼:“走!西安府會合。”
三十餘匹健馬放蹄急馳,不片刻便隱入夜幕中不見。
東面,二十餘匹健馬在廢墟外勒住,一位騎士向側方一名騎士問:“這兒就是玄壇廢墟?”
一旁的騎士在馬上欠身:“稟總管爺,這兒正是玄壇廟廢墟。”
“你們可曾搜過?”
“晚輩無能,不敢……”
“為何不敢前來搜尋?”總管爺口氣極為輕蔑。
“這些年來,這一帶經常有鬼怪幻形,人畜不敢接近,白晝鬼影幢幢,屍骨零落,前來踩探的高手會平白的失蹤,成了禁地,所以……”
“什麼?你們竟然怕鬼怪?”
“不……不是這意思……”騎士慌恐地答。
總管爺大概不想再給對方難堪,語氣柔和了些,道,“今天咱們要揭開廢墟鬼域的神秘內幕,然後在這兒建立一處秘密連絡站。如果可能,也可成為接待秘所。哦!你的手下說,搶去……他確是逃到這兒了。”
“可知道他的名號來路?”
“慚愧,不知,只如道一個白面無鬚,劍眉虎目的英俊年輕人,沒帶兵刃,手腳不差。”
“等會仔細搜,貴局的兄弟也太蹩腳了。令主的手渝,你們接了麼?”
“東敞主已轉知手下各兄弟了。”
“據七幻道白鶴道長所說,助鬼魑山堂奪秋山煙雨圖的人,正是一個劍眉虎目的英俊年青人,你們要留心些。”
“是,晚輩不敢馬虎。昨晚在場橋鎮,一個小化子興風作浪,出手毆打了敝局的弟兄,以致鬧出這段過節。”
“抓住人之後,必須問明底細,不可魯莽……咦!”
這時,廢殿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心動魄的慘叫,令人聞知毛骨悚然,馬群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