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搖搖頭,苦笑道:“在下還有要事,不能久待,意欲……”
茹冬臉上泛起了無可奈何的神情,幽幽地道:“蔡爺定然是不知家主人的為人,家主人的名臺確也……”
“在下不是這意思。”文昌惶恐地搶著答。
茹冬搖頭苦笑,道:“眾口為金,是非的差異極為微妙。家主人的所行之事,並不求人諒解,亦無分辯的必要。唉!家主人曾交代小婢,說蔡爺是不可多得的英材,不宜與聲名狼藉的人為伍,所以囑小婢致意,如蔡爺急於離開,可請自便。”她走向衣櫥,開啟道:“蔡爺的衣已毀,家主人已代為預置,以壯行色,聊表心意,尚乞笑納。”
文昌長吁一口氣,道:“小可必須面謝令主人的救命大恩,容蔡某在此專城相候。”
兩婢笑了,笑的極為明媚,菇冬道:“那麼,小婢即為爺張羅飲食,請稍候片刻。”
兩人含笑走了,沒有半絲兒輕挑的神情流露,這點令文昌大為寬心,看來非我人妖並非像傳聞中的可怕哩!他到底少不更事,被兩個丫頭三言兩語便留下了。
非我人妖其實並未離開,他在另一個房間內佈置一切,文昌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日力所及之所循行。
這個武林魔頭籠絡文昌,其中隱有不大不小陰謀。他在江湖中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大為江湖人非議,也和那些英雄好漢們結下深仇大恨。
本來,他在江湖任性而為,並沒有多大的野心,也不想做武林霸主出風頭,更不需要讓人尊敬崇拜。他的希望很簡單,就是無拘無束,不受任何人的打擾或干涉,套句時髦話,就是自由生活。但他忽略了一點,他自己自由了,卻損害了別人,妨礙了別人的自由。
因此以來,為非作歹的結果,不知枉死了多少冤鬼,也和那些武林名宿結下了不解之仇。結果是,他在江湖中狡窟遍佈,神出鬼沒,逃避別人的追蹤,也追殺他的對頭,名聲狼藉,仇人滿天下。
也因此一來,他不得不設法保全自己,著手千方百計收買初道的武林少年男女作為耳目,分佈在江湖名門大派中做他的忠實爪牙。所以儘管仇人滿天下,真正可以找旭算帳的人並不多。反之,他的仇人卻難逃他的掌心,報復手段之慘烈,令人不寒而慄。
在十二個武林怪物中,與他仇恨深結的人,首先便數二主,二主指黑旗令主和無盡令主,一黑一白兩個武林頂尖兒人物。對這兩個無法可解的世仇大敵,他確也無所奈何,不但他們的功力修為了得,黨羽也夠多,潛勢力更為龐大,硬碰硬佔不了便宜。
他知道二主之間水火不相容,明爭暗鬥進行得如火如荼,先天上的矛盾死結無法解開,總有一天不可收拾鬥個你死我活。他便在這方面動腦筋,一面收買初出道的小夥子,造成種種機會,讓這些小夥子相信二主之間,是明裡不容暗中卻互相勾結,打擊他們在江湖上的聲譽。
這種長期計劃進行了許久,確有相當滿意的成效,不僅使江湖朋友起疑不信任,更加深二主之間磨擦和衝突,互相猜疑,也互相抓機會剪除對方的爪牙。而他自己不但培植起自己的潛勢力,也得以在兩強鬥爭之中任性而為得其所哉。
他工於心計,也十分精明,決不在那些稍有名望的老傢伙身上打收買的主意,老一輩的人江湖經驗豐富,是非觀念有明辯的頭腦抉擇,不易進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向那些年輕人下手,年輕人缺乏思考力,衝動,單純,易變,感情用事,缺乏江湖經驗,最易利用。這些年青人在江湖地位與武林名望來說,算不了什麼,真正能渡過重重困境而出人頭地的人,並不多見,喪身鋒鏑的機會卻不多,看去並沒多少利用價值,所以一些武林名人物大多不重視青年人,對後生小於不大寄望。
但非我人妖見解不同,他認為少年人衝勁大,臨事勇往直前,感情用事,性格上具備可塑性,像一張白紙,可以任意塗上任何顏色,而且塗上後便定了型,不易更改,值得花腦筋利用。
他更瞭解的是,長江後浪催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老一輩的人總會上天堂或下地獄,年青的一代也必定取而代之,及早圖謀乃是上之策。
因此一來,他在邀遊江湖期間,絕不放過那些有天賦有根基的少年男女,千方百計巧安排,弄到手而後甘心。他有他一套收買的能耐,失敗的機會不多,如果失敗了,他只消舉手投足便可永除後患,無所畏懼。
他的收買方法,說來不值半文錢,沒有標奇立異處,簡單得很,完全是利用年輕人的弱點而進行。這些方法是:結之以思,動之以利,感之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