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話來如洪鐘,舉動敏捷,透露出一股子寬而粗豪的氣氛。他對張村主十分恭敬,對村中的三姓父老也夠客氣,但三姓父老子弟都有點伯他,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一膠無形的震驚人心的力量。
兩人揹著手,並肩向這兒走來,一色羔皮掩耳風帽,老羊皮襖,青色棉褲牛皮長靴,斯斯文文地走來,剛好和文昌碰上了。
“咦!文昌,你竟穿著夾衫不冷?”張管家訝然叫。
文昌不是木石人,別人對他好他不是不知道,只感到眼角發冷,但他強行忍住了,自幼所受的折磨,令他的心靈上披上一重重堅強的甲胃,不為外界所感,不露內心的表情,任何好意和惡意,他都一概拒絕。他淡淡一笑,英俊的臉蛋上只有幾條肌肉抽動,怎能算笑。
“小可不冷。大管家好,老先生好。”他世故地抱拳虛揖。
張宏重重地哼了一聲,突然脫下老羊皮外襖,拋過說:“穿上……”
“不!謝謝大管家。”他將皮襖拋回,相當不客氣。
張宏再將皮襖拋過,大聲說:“我知道你大伯不是東西。放心,穿上,你正在成長,千萬不可折磨自己,冷暖自己留心些。你大伯如果不高興,告訴他,是我張某人送給你的,叫他衝著我來。”
老夫子商嵐不住搖頭,苦笑道:“大管家,你在替他招麻煩。”
張宏嘿嘿笑,輕蔑地說:“有什麼不得了?大不了離開蔡家莊,我替他找一份事幹幹,也比他在莊中受折磨好些兒。哼!這年頭弱肉強食,誰軟弱誰倒黴。”他又向文昌叫:“孩子,走,到我家去聊,日後如果有困難,來找我。影石村我不在,可趕到龍駒寨張家磨坊去找我便成。大丈夫四海為家,你可別傻。”
人的命運確是奇妙的,也許一言一語一動,便決定了終身好壞。這次偶然相會,替江湖帶來了一場難以終止的風暴。
在影石村耽了一天,大管家張宏和老夫子商嵐,讓他概略地瞭解了兩座村莊之外的世界,不啻在他不平靜的心湖中,投下了一塊大石,死寂的水激起了波瀾。
臨行,大管家送他出村,在村口,大管家豪放地說:“孩子,記著,海闊天空,何處無容身之地?是你主宰著你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讓命運主宰。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向命運低頭認命的人,將永遠被人踩在腳下糟踏,好自為之,別忘了有困難來找我。”
文昌心潮激盪,長揖到地說:“謝謝大管家的關照,小可記得你老人家的話。”他告辭,大踏步走了。
十天之後,守獵隊回來了,收穫不大,全莊的子弟們情緒低落,而且暴雪提前了兩天,守獵隊十分狼狽。
大雪紛飛,暴風雪光臨大地。蔡家莊中,也蘊釀著一場大風暴。
一早,文昌練了一個時辰的玄極氣功,夾著張宏送給他的老羊皮外襖往外走,這件老羊皮外襖,自從回家之後,他一直不敢穿,在十餘年殘暴的壓制下,一時還不敢反抗,這是人之常情,也難怪他沒有勇氣,今天,他準備到黑龍潭,看看是否可以到水中活動活動筋骨。
丹江冬季水淺,兩岸結了冰,但黑龍潭是終年不涸,也不會被冰封的怪地方。這些年來,潭中一草一石,每一條渦流,每一處石魁他都瞭然於胸。但他始終不敢割下那剩下的一對玉髓龍角芝,因為他不懂毒是怎麼回事,更不知身上無毒吃下龍角芝會有什麼可怕的結果。
天空中雲沉風急,大雪紛飛,雖則已是辰牌未,天色仍是暗沉沉的。莊中並非家家閉戶,所有的青少年都出來活動,在雪地中呼嘯跳躍。大打雪仗。
南寨門一段廣場中,有兩批青少年分成兩派,分據左右壁壘分明,雪團在天空中飛過,呼呼有聲。
右邊,由他的堂兄領頭,左邊有三堂叔的兒子文超為首,雙方相距十來丈,沿兩行老槐樹堆起一條兩尺高的雪牆,年紀小的在後面將做好的雪團往上送,年紀大的娃娃站在雪牆後,用雪團投向對方開火,有時衝出三五丈,叫嘯著投出雪團再往回溜,一個個興高彩烈,叫嘯聲五里之外也可以聽到。
文昌極少有機會可以和孩子們玩樂,似乎他不是蔡家莊的子弟,是個不祥的不受歡迎的人,小娃娃們雖然無成見,但他們的兄母卻禁止子女們和他玩樂。
孩子們是純真的,有不少娃娃不顧父母警告,仍經常和他打招呼,或者在虎嶺山麓分吃他偷來的雞鴨,但有些稍大的少年,象文華、文超一群人,卻似乎和他水火不相容,經常有架打,不打則已,打起來必雞飛狗叫,但不管是勝是負,他必倒黴。勝了,有人在莊主前告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