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便會突然出現。多年來,自從龍駒寨發展成大驛站,小巷畸形發展起來,郭三爺出面鎮壓的時候並不多,大不了讓他的智囊兼保留老妖狐培傑出面打發了事。
張家鐵店的師傅們大多有家小,極少往巷子裡跑,加以小痞棍們經常前來買些小刀鐵尺一類玩意,彼此之間都有些面善,既無利害的衝突,也斷不了財路,所以彼此之間從未紅過臉,但也從不相往來。
文昌卻在暗中打算,他必須培養起兇悍的名號,成為黑社會一份子,方能回到蔡家莊出一口怨氣。其實,他並不打算回家殺人成英雄,只想讓他們知道,他蔡文昌不是羔羊,離開蔡家莊同樣可以活得好好的,十餘年來所受的折磨待遇刻骨銘心,也難怪他有這種念頭和野心。
另一原因令他走極端的是怪老人,好心救人反而傷身,他恨透了那些虛情假意之徒,他要向人報復。怪老人在未得玉髓龍角芝之前,對他關懷備至,練功時諄諄善誘,赫然長者之風,龍角芝到手,立即下手取命,委實令他寒心和憤怒,他認為天下間除了千手書生和猛獅之外,全不是好人。
合該有事,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二十名師傅中,大多數妒嫉文昌的天才,彼此之間格格不入,暗地裡閒話滿嘴。唯一與文昌建下交情的人,是祖籍西安府的禹宗禹老三。
午時後不久,一個彪形大漢踏入了店門。掌櫃的狄二伯滿臉堆笑,離櫃檯領手笑道:“客官辛苦了,大熱天,請坐,請坐。”
櫃旁有一列長凳,有兩名小夥計專門奉茶水。大漢身穿青布對襟勁裝,青包頭,腰懸一把連鞘單刀,繫著百寶囊,牛眼兇光暴射,並不就坐,一腳踏在凳上面,掌靠在櫃上,放開大嗓門說:“掌櫃的叫蔡師傅出來。”
狄二伯吃了一驚,惶然地說:“客官的意思……”
“大爺要定造暗器。”大漢搶著叫。
狄二伯心中一寬,笑道:“哦!客官請稍等。”
“快!”
小夥計奔入後庭,不久,文昌拖拖然出來到店中,他一頭黑亮長髮胡亂挽在頂端,敞開胸襟,露出瞭如墳如丘的胸膛,下身繫了一條黑布圍裙,胸上和雙手全被炭灰所染汙,象一個巨人般走近櫃檯站住了。他極少主動和人打招呼,臉上木無表情,人說他冷傲,也確是冷傲。
大漢不住打量他,大牛眼一翻,問:“你就是蔡師傅?”
“在下正是蔡文昌。客官有何見教。”
“你會打造精巧的暗器?”
“少許會些。”
大漢在百寶囊中一陣亂掏,掏出一柄小巧柳葉刀“叮”一聲扔在櫃檯上,說:“看啦,會打磨麼?”
文昌抬起略一打量,刀長有六寸,兩頭尖,重心略前,兩面發刃,薄而微彎,弧度不顯,他放下刀,說,“敝店可以打磨,但期限不能太快。”
“你能打?你知道暗器的名稱?”
“這叫做迴風柳葉刀,可以成弧形飛行,也可以損傷一端扔出旋轉而飛,折向傷人。”
大漢吃了一驚,訝然道:“咦!你真知道哩!”
文昌臉上肌肉抽了抽,說:“這種刀扔出去容易,不能用指彈出,貼掌飛出如果功夫不夠火候,食指和無名指可能受傷,客官這把刀打磨得不夠精巧,重心太前了些,飛行旋轉時不夠穩定,可能要偏了準頭。”
大漢不敢再大刺刺,抽下凳上的腿,怪叫道:“高明,高明,替我將重心放後些,怪不得我老是出手落空。打一把價錢如何?”
“客官付銀鈔呢。抑或是銀子?”
那時一兩的銀鈔只值一文錢,貶值了一千倍。官府禁止在市兩上使用金銀,抓住了不殺頭也得充軍。但這是官樣文章,市面上照用金錢不誤,誰也不當回事,銀鈔幾乎成了廢紙。
“銀鈔。”大漢利落地答。
“每把工價一千五百貫。”
大漢怪眼一翻,怒叫道:“什麼?一把刀要一千五百兩銀子?”
文昌毫不動容,冷冷地說:“客官說的是銀鈔。如果付銀子,每把一兩二錢。”
“什麼話?”
“老實話。對不起,客官這種暗器,小店無法打造。”文昌說完扭頭便走。
大漢卻笑道,說:“你這位行家怎麼開不起玩笑?老兄,打三十把要多久?”
“十天。”
“五天怎樣?每把我加三兩八錢銀子。老實說,你這裡便宜,我這把是南陽府打的,每把五兩銀子,打一把需時一天,如果五天能打三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