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櫃什麼的。這木料很有光澤,看起來多美觀呀,是吧?”
“大叔,幫個忙好嗎?我媽前生唯一留給我的傳家寶就是這個棺材了,我媽囑咐我要隨身攜帶啊!”
“好吧,我承認,我剛剛一直在撒謊,其實這個是我的衣櫃。”
……
麒零和幽花,以及剛剛走進來的蓮泉和神音,看著阿克琉剋死纏爛打的樣子,額頭上都忍不住冒汗。最終,阿克琉克氣鼓鼓的扛起那口巨大的棺材,重新走回來,他把棺材朝地上一放,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深呼吸一口氣,說:“他說,我要是一定要帶著這個棺材,那我就去睡驛站後屋的柴房。”
“那太好了,你的床正好讓給我!”天束幽花的喜悅直接寫到了臉上,但隨即,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裡隱藏的含義,趕緊又補充道,“我是說……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我要和麒零睡……我只是……我只是……”她的臉在大堂敞亮的燈光下,彷彿熟透的蘋果。她如此害羞的表情,讓坐在旁邊的麒零,也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而結束這個尷尬局面的,是一陣敲門的聲音。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頭,朝門外望去,然而大家發現,驛站的大門敞開著,而且門外空無一人,門廊的燈將大路照得很亮,門外是已經被夜色籠罩後的空曠。
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結到了阿克琉克手扶著的,豎立在地上的那口棺材。
聲音是從棺材裡發出來的,此刻,再一次響起了很輕很輕,像是拍打擾別人,但無法被忽視的,篤、篤、篤。
——是很後來了,再有一次閒下來聊天的時候,蓮泉才告訴我,當那天,阿克琉克將棺材蓋開啟之後,我大概有好幾分鐘的時間,彷彿是靈魂消失了一樣,一動不動。說一動不動也不完全,因為她告訴我說,我一直在哭,我因為大口呼吸而在喉嚨裡發出的嗚嗚聲,聽起來像一頭迷路的狼,焦躁而又害怕。她說我雙眼通紅,連脖子鎖骨都泛起一大片紅紅的血絲。但我自己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沒有辦法不哭。
——我看見那張面容,虛弱的出現在我面前,他冰雪般的容顏,和我記憶裡一模一樣,白皙的面板彷彿是昨夜悄然無聲出現在窗欞上的新雪,透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空靈,他靜靜地閉著眼睛,柔軟而濃密的睫毛隨著他吃力的呼吸顫抖著。他伸出手扶著棺材的邊緣,頭輕輕的靠在邊上。他看起來很痛苦,卻又很平靜。
——我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他了。我抱著他的膝蓋哭泣的時候,其實我感覺我自己是在大笑。只是我的眼淚讓我的表情看起來狼狽而又可憐。但我不在乎。
【西之亞斯藍 古磨鎮驛站後屋曠野】
阿克琉克扛著那口空下來的棺材,來到驛站後門的柴房。他把棺材放在門邊那口石磨旁邊,靜靜的站了會兒,看不出他的表情,也無從猜測他的思緒。月亮已經漸漸升上來了,從森林邊緣探出頭來,將皎潔的白色光芒塗抹在屋後空曠的草地上。草地遠處是一條緩慢流淌的小溪。溪水潺潺無聲,只有躍動的粼光湧動著,襯得這片郊外的曠野更加靜謐。
阿克琉克轉過身,朝前堂走去。走了兩步,發現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已經站在溪邊的蓮泉。她仰著頭,目光的方向,是麒零的窗戶。此刻,那扇窗戶透出暖黃色的光芒,彷彿漆黑夜裡一個發光的繭。看起來溫馨得讓人想要哽咽。
“你是不是想起你哥哥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蓮泉從沉思裡驚醒,阿克琉克站在自己身後,他裹著一件黑色的長披風。看起來彷彿和夜色融為一體。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情?”蓮泉收回目光,看向身後的阿克琉克。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遙遠的淡然笑靨,像是大雨滂沱裡的遠山天際,有種難以猜測的模糊。
“我聽天束幽花提起的。”她輕聲說,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被夜色浸潤了一般。
鬼山蓮泉重新抬起頭,望向那扇發光的窗戶,“麒零還在那上面吧?”
“嗯。”阿克琉克點點頭,“他的情緒還是很激動,我剛剛過去看他。他說讓我不要打擾他。”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鬼山蓮泉聽不見的嘆息。“如果我也能再見到自己的王爵,我想我可能比他還激動。同讓作為使徒的你,應該能夠理解屬於我們獨一無二的‘靈犀’吧?如果有一天,你的王爵法夜,是叫法夜吧?如果他重新復活,你難道不會欣喜若狂麼?”
蓮泉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彷彿一片丟進黑色大海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