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脊背彎曲,頭髮花白,一臉沉思,知道先生是在為他打算,林璟玉不知為何心裡直泛酸。輕聲走到徐文修的身邊,隨著徐文修的目光望過去,院子裡兩株新移栽過來的石榴自得的看著。這瞧著吉祥喜慶的花兒,倒成了五月的主角了。知道經過這一番打岔,徐文修已經完完全全的冷靜了下來。林璟玉精神也隨之放鬆下來,
“如卿,你要知道伴君如伴虎,你這般莽莽撞撞的湊了上去,一著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你明白嗎?”
徐文修的聲音清冷,只是淡淡的問句,不夾雜任何情緒,似是簡單的陳述。可就是這樣子似是隨口一句的話,林璟玉卻不知道如何介面。沉默了半晌,林璟玉才帶了些破釜沉舟般的狠絕承認道:“先生,這件事情是如卿是妄進了。”
沒有後悔,沒有懊惱,什麼都沒有,只是簡單的回答。像是這只是這樣的一件小事:
先生問:“昨兒不是讓你臨摹《大學》?”
“先生,學生昨天覺得《尚書》更合心意,是學生輕狂了。”
反正左不過是練字,又何必在意臨摹的是什麼。
徐文修一陣無力感,他是該為自己學生初生牛犢不怕虎寬慰呢,還是為自己學生能將與帝王的相處之道看得如此淡然而佩服他的魄力呢?果然他已經老了嗎?!
徐文修輕飄飄的看了不為所動的自家學生一眼,閉了閉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吧,他承認,他先生實在是不想看見那張騙人的臉。
林璟玉假裝惴惴不安的坐到剛剛的位子上,看到自家先生端了茶盞喝茶,似是在平復自己心情。習慣性的準備去端旁邊茶几上的茶盞,條件反射的看到自家看著光風霽月實是睚眥必報的先生手上的白瓷茶盞,手頓了頓,還是默默的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刺激先生了吧?!
林璟玉切身體會之一:不理智的人是不能招惹的,尤其是那位不理智的人名字叫‘徐文修’的時候。
林璟玉端正的坐著,沉默的等著自己先生緩過來。反正自家先生抗打抗摔,這點小刺激直接就不夠看。
半晌,徐文修還是出神的撥弄著虛浮起來的茶葉和熱氣。林璟玉轉著手上的扳指,暗自揣測:莫不是自家先生在京城安逸舒適了一年,抗打擊能力已經下降了?
“如卿,你性子沉穩,本來我對你是極其放心的,可觀你這件事情,你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磨練。這一招你險勝,可那是你林家祖上積的德。可你林家積的德就那麼多,要省著點花。以後沒有萬分的把握就不要出手,一出手就必須致死。”
徐文修前面還存了些調笑的語氣,可後面那句裡隱隱透出的殺氣似是漫不經心之間的撲面而來。
林璟玉被後面那句透出來的狠厲驚住,猛然抬頭直直的看著徐文修。可徐文修眼皮都沒抬,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似是對著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林璟玉心裡突突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深刻清楚自己現今的身份位置。
他雖然知道君心難測,理智上是想著要保持君臣該有的距離的。和一位君主做朋友遠比做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風險來得要大很多,可他還是存著要是到時實在是擺脫不了賈府就借今上的力的心思,所以對於彥央的示好就半推半就的受了。可就像是先生說的,能坐上四九城裡最尊貴的位置的人又豈是好相與的?
就像是先生說的那樣,這一次,他很僥倖。
林璟玉慘白了一張臉,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定了定神,林璟玉站起來,深深的朝徐文修作了個揖:“先生,是如卿妄自尊大了。”
是他自己沒看清楚自己的斤兩。
徐文修對於林璟玉的執拗也有些無可奈何。知道林璟玉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林家那個嬌弱的大小姐,徐文修皺眉的對讓自己又愛又恨的學生擺手示意他坐下。
“榮國府行事張揚,原以為是他眼皮子淺看上你林家的銀錢了,現今才知道那府上原來還有這般通透之人。”
林璟玉雖說是林家嗣子,可終歸是過繼來的。不管是出於手足之情,還是為了堵時間悠悠眾口,林璟玉對於林黛玉的嫁妝必是盡心盡力的。現今這個架勢倒是有人看出了些門道?
林璟玉心說:先生你真相了,其實榮國府現今的當家人眼皮子確實是很淺的,薛家多好的人家啊,有才有貌還佔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上面還有一位老祖宗壓著。
“我那位外祖母可是個厲害人物,福氣極大的表姐可是外祖母一手帶大的。”
賈元春生於大年初一,世人皆傳榮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