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地,食人血肉,致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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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驚奇地抬頭望著綾人。
老實說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是把他當傻瓜看,而事實證明,和那些毒物一樣,危險的人往往外表單純甚至傻氣。
“你跟我說這些……”我突然有些彆扭。一來我本以為事件和秘密都會由我來揭開;二來我不想欠這個傢伙情。“都是哪裡知道的。”言下之意你該不會是猜的或者騙人的吧?
“果然啊,你是永遠不會主動來了解我究竟是什麼人……”綾人沒有看我,他轉身面對著窗外:“不如我來告訴你吧。”
綾人揹著光,身影修長隱約泛著淡淡的午後的顏色。
“其實我看過姚綠給你的委託信之後,就去檢視了她的夢。
“靈媒的能力比較全面,而我們這些隨著血統得到能力的人,在自然能力方面的傾向是各自不同的。——就好像我,我不能像某些人那樣張開‘場’,也不能看到遺留在時間裡的殘象;但是我能夠隨意地出入任何人的夢境。
“我從小學習夢解,我是占夢者。
“姚綠的夢是她的心境。
“她的心裡充滿了那些令她厄魘的東西。
“說實話,一直以來很少有人能夠把內心的情感發展到有生命的程度。
“那種可愛的小蟲叫‘嫉妒’。
“它們食人血肉而生,散發出特殊的香氣,又再吸引更多的“嫉妒”飛來。
“被‘嫉妒’寄生的寄主,只有一點一點地被蠶食乾淨。
“而‘嫉妒’在那之後,會破繭而出。
“一般來講,它們可以在寄主的身體裡蟄伏很長時間,慢慢等著寄主的情感累積直到臨界。
“在破繭的最後三天,已經開始可以飛離寄主,尋找其他人寄生。
“——這是那個夢的解。”
占夢者。
真正的占夢者!
直覺告訴我綾人並沒有在說謊的意思。我在一愣之後,反應過來一件事:金色小蟲破繭的最後三天……
10月4日,我第一次見到了那種小蟲。
5日。
6日。
7日……今天?
現在是下午,主持人淘汰的最後一場公開賽正在曼菲斯的公演禮堂舉行。
春辰在那裡,姚綠也在那裡!
我跳起來。
“走!”我順著走廊往樓下跑去,回頭對綾人大喊。“不要廢話,快去禮堂!”
正文 替身
去禮堂的路似乎異常遙遠,對於不常運動的我來說。
春辰,春辰!
為什麼這種時候我想到的是春辰?
我們一前一後沿著中庭的花廊奔跑著,打著小卷的藤蔓在身邊一排排地掠過去,我無暇欣賞,腦子裡一片空白。
記得在我還未離開本家的時候,我的醫生山田桂曾慢慢地為我解釋我那些古怪的冥想。
他說,不管是靈能者還是普通人,都有這樣的經驗:莫名其妙地覺得忘記了什麼東西吧?不可理喻地覺得誰人要出事了吧?毫無先兆地想起了以往許久的某段往事吧?無緣無故地覺得某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從前到過的吧?——不用懷疑,你真的忘了東西;真的有人出事;往事有你需要的資訊;那個地方你到過,不管是你,還是你的臆想。
這就是解了。
不論是靈能者還是非靈能者身上都有各種各樣的“解”存在,那是對未來的一種不可控制的預見,只不過普通人的解不能使用,而靈能者能罷了。大多時候連使用解的人都很難保證自己的結論是否準確,也很難保證是不是每次都一定有結論。
靈媒也一樣。但是靈媒所擁有的解,是準確率最高的。
家裡的老書上告訴我答案,那是命解。
這種能力大多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但我目前似乎還是不可控制。我很差勁,我的預見從來都不甚準確和明確,然而……然而……我解的,是“必然”的命啊!
遇見我的人同時要遇見不幸。
沒有人能例外嗎?
現場很熱鬧,除了位置全滿,就連過道和入口處都擠滿了人。除了本校學生大概還有不少外校的人和電視臺錄製人員。
我擠不進去,左右看看還有後臺可以繞。
然而後臺把關的學生會組織部員一左一右攔住我,說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讓開!”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