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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隻遍體金色的小貓竄出來,蜷在我的膝上。

——很快,有好事要發生了吧。

正文 【番外:雨水灣】

【番外】雨水灣

雨水灣的別墅大多是溫婉的藍色和白色,深深淺淺錯落成愛琴海邊的幻覺。

他獨獨把這棟二層的洋房徹底改成加了香蕉和橙子的牛奶那樣,午後的暖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期待著有一天,有家人來看看他,在雨水灣的一大片海洋藍之中,絕對不會認錯房子?

期待著有一天,許多人為了給他生日驚喜悄悄坐車來,在雨水灣交錯的水色光影之中,能夠一眼找到他的住所?

還是期待著有一天,有一個人來到他身邊,照顧他或被他照顧,那個人或許會喜歡這暖暖的顏色,迷糊地在雨水灣社群裡散步,永遠不會迷路。

離開藤堂家已經11年了。

他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東西,想象過很多種回到家裡去時的情景。

他是一個靈媒。

只差幾個月,就滿20歲

對於靈媒來說,成年與不成年的界限,就是這個20歲。

他曾經姓藤堂,也曾經姓千代。

這兩個糾纏不清的家族啊

不過這都是過去了許久許久的往事,他也不想再提。

他的名字是一個禁忌。

不過現在,他叫悠一。

失去聯絡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母親,在某一天的早晨,給他來了一通電話。

唔,不對,是一通電話留言。

她打來的時候,他並沒有接。他想:她也是不希望我接的。

——接了之後,要說些什麼來掩飾我們分離之後的那一大段空白呢。我們也早就彼此忘卻了該怎樣稱呼吧。

所以他沒有接。靜靜等待著電話自動轉換成留言模式。

他媽媽說,讓他去接三天後下午5點的一班飛機,接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女孩,矮個子,留著劉海,長頭髮,黑眼睛。

她叫藤堂優一。

是個靈媒。

藤堂。

這個早已模糊了的姓氏把他刺了一下,好像一支冰涼的針管粗暴地捅進後背,一點,一點,又一點,逐漸把人抽空。

那個孩子和他是不一樣的。

即使他們本來應該相似得可怕。

靈媒。

他是被放逐的魔鬼。

而她是尊貴的主人。

他按下重放鍵,再聽了一遍留言,拿出紙稍微記了記時間和航班,把筆扔回桌上。啪。

他不會回電話,他不想令彼此都那麼尷尬。他也知道母親很想見他,但是不敢。這是一種殘酷的折磨,而他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讓她的想念不那麼強烈而已。

她那時,應該已經在電話的那一頭哭了吧。

他嘆了口氣。

——女人啊,真是需要細心對待的生物。

要細心,而又不能夠讓她們發現。

否則她們又要反過來心疼了。

雨水灣在市郊,從那裡開車到國際機場並不見得總是花去很多時間。——他的確很乾脆地去接那個叫優一的孩子了。

是長得很乾淨的一個孩子,在機場的人流中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白裙子,黑而整齊的頭髮,拉著行李箱,站在機場大廳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磚上,表情木然。

根本不必叫她,隔著人群,她就這麼地看過來了。

黑黑的眸子直看進他的眼睛深處。

一樣危險的黑色。

他眯起眼睛。

女孩慢慢地掏口袋,拿出一隻信封,遠遠朝他伸出手。

他遲疑了一下,朝她走過去。

“你知道是我來接你?”他一邊拆信封,一邊忍不住問。“——你應該不認識我了。”

女孩毫無反應地望著他,看看信封,沒有說話。

拆信封的過程中,他已經把信讀完了,甚至用不著看到上面的文字;之所以拆開,只因為他想看看是誰的筆跡寫的。

不出所料,是他的母親。

她說她很抱歉,不能來看他。

還有,好好照顧那個女孩。

那是藤堂家正牌的少主人,要暫時寄住在這個國家。

最後,她說:

別告訴她你的名字。

用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