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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都無所謂。因為不管對方找誰,我都會推辭說“不在”。——悠一說得不錯,畢竟會打電話的,可不僅僅是活著的東西而已。
尤其是在這座房子裡,到處充滿了不祥。與其說充滿,倒不如說,這座屋子的本身就是一個不祥。
“打出去的電話,真的都通向了正確的地方嗎?電話那頭的接聽者真的就是你要找的人嗎?”——在這有著無數個交疊的可能性的世界裡,你以為,“你”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嗎?
悠一如此解釋說。
“我們瞭解的世界,只不過是我們所能夠‘看到的、聽到的和觸控到的’而已。然而這遠遠不是它的全部。——世界是無數個一模一樣的空間和時間重疊在一起,每一個‘世界’都有著自己的座標系,然後又向無數個不同的方向無盡延伸。”——所有的世界就這樣不斷地交錯、平行、移動,之後又再次平行。那些交錯的可能性,是隨時都發生著的。
“簡單來說就是,在這座房子裡,同一時間存在著無數個你,然而你和你們都不曾碰面。你也許看到我正在客廳吃早餐,但其實我正在房間睡覺。”
本來我薄弱的邏輯是無法理解悠一對空間和時間所做出的分析的,可是我細心下來,就發現,其實世界真的穿梭在這種不平衡的交疊之中。特別是電話之類的東西,最容易穿破這種時空之間的穩定,進入到它不該到的地方。
“你其實無法確認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認識你的人’還是‘認識另一個你的人’。”
悠一如是說。
前些天我還因為無聊,在房間裡用手機撥打這座房子裡的電話。——電話通了。
然後電話被接起,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
“喂?你好,我是藤堂。”
問題是……那個聲音竟然是我。
這是一棟有二層樓的洋房,按照常理,我打出去的這通電話應該在樓下響起,可是我聽得很清楚,它根本就沒有響;就算它響過了吧,這時房子裡除了我就再沒有其他人了,是誰接的電話?撇開這些不談,就算有人接了吧!——可是我本人就在這裡,接起這個電話的人,怎麼會是我呢?!
——我到底把這個電話打到了哪裡?
我匆匆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對不起,打錯了。”就迅速結束通話,然後關掉手機。
就在這時,樓下的電話卻意外地響了起來。
屋裡的確只有我一個人,於是我只好跑下樓,接起了電話:“喂?你好,我是藤堂。”
電話那頭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才聽到一個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對不起,打錯了。”
然後電話結束通話。
——雖然只有一句,但我還是聽出來了:那是我的聲音。
我握著話筒,聽著電話裡的一通忙音,愣愣地站在那裡。——電話上面的來電顯示,赫然顯示的是我的手機號碼……
現在打來電話的又是誰?
我的手機明明在我的手裡,而我,就在這裡。
正文 擁擠
悠一大概和我一樣討厭嘈雜。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住宅買在了市郊。我住在這個二層洋房裡,並不需要那種叫做電梯的東西。
也就是說,我見到“電梯”的次數真的屈指可數,但這樣東西在我的印象裡總是唯恐避之不及,難以說清道理。幼年時曾在電視上雜誌圖片上看過,一般的生活小區或商業建築配置的電梯,包括我現在所就讀的學校也有,就是最常見的、封閉式的、四面都是金屬、頂燈壞掉之後就只剩下一排按鈕幽幽發亮的那種。
昨天是週末,悠一帶著我到市中心商業街最大的一家購書中心去,不巧我們去得實在有點早,整個圖書大廈裡還真就沒有多少人,幾乎只能偶爾看到店員在書架旁清點當日的新書。
於是我們要乘電梯往樓上。
電梯門開,裡面空無一人。
我抬腿要邁進去,後面悠一猛然拉住我,把我往身後一拽,接著順勢擋在了我前面。
“好痛……”我在悠一背後不滿地吸氣:“你幹什麼?”
“沒什麼。”他背對著我,平靜地按下關門的按鈕:“我們坐下一趟。”
“為什麼?”
“滿了。”
電梯乖乖合上,把我們隔絕在了外面。然後,輕響著往下面降去。
我站在悠一身後,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