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其中一個開了口,另一個隨後接上。“——有什麼需要的請說。”
“不,沒有了。”我沉下臉來,悻悻地再次把門掩上。
對於這個家族來說,我似乎很重要。
大家恨不得我不存在,但又不得不保證我必須存在。
因為我——
現在還不能說。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要離開本家,然而並不是想去哪裡,就去哪。
很複雜?其實我就是希望有人聽聽我的故事。
夜愈深
我怏怏不樂地躺回床上,在黑暗中聽那些存在或不存在的竊竊私語。
窗簾拂動,窗外微光閃爍,樂聲隱約。
噓——
窗外正有祭典的隊伍提著各色燈籠經過。
不能聽!
不能看!
不能說!
哪怕你像我一樣,很想很想隨那秘密的隊伍就此離開,永遠再不能找到回來的路。
正文 小男孩
這是一個我以前從沒到過的小國家,甚至我在查地圖時都差點錯過這個遠在大洋彼岸的小黑點。
然而,現在的我已經定居在這裡的一箇中型城市——Z城,並且倉促入學了。
在日本的時候,擁有私人家庭教師的我從來不知道“上學”是個什麼概念。
因此我十分詫異——為什麼別的孩子能夠若無其事地暴露在陽光之中,運動,出遊,甚至在陰雨天氣裡也不休息?
百思不得其解。
我遠遠看著繞場奔跑的同學,視線慢慢模糊,隨後在不堪的燥熱中慢慢睡去。
當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保健室裡了。
沒有一個人,真的很安靜。其他幾張床都空著。也是啊……還有誰會在這樣好的天氣裡生病呢?
我的床正好靠在窗邊,陽光從視窗灑進來,還是像先前一樣暖。我眯起眼睛,準備再次睡過去。
“大姐姐……?”
我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背光裡,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趴在窗臺上,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不禁有些吃驚:這是一所中學,哪裡來的小孩子呢?
“大姐姐……你發燒了是嗎?”
“嗯……是啊。”我也朝他勉強地笑著,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哎呀!以後要小心一點哦,”小男孩露出很擔心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在春天發燒很容易死掉的!”
……?
真是的,這個小鬼真奇怪,怎麼說這種話啊!我有點不悅:只是低燒而已,不是什麼大病。況且,有“在春天發燒容易死掉”這種說法的嗎?
“不會的啦。”我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沒辦法,小孩子嘛!“怎麼會死掉呢!姐姐會很快還起來的。”
“真的?”小男孩仍然不放心地看著我:“你不會死掉吧?”
“嗯……不會的。”
這時下課鈴響了起來,小男孩朝身後看了看:“啊,大姐姐,我要走了!”
“嗯,再見!”
“再見!大姐姐。”小男孩緊跑了兩步,又折回來,認真地朝我點點頭:“你要好起來哦!”
“嗯,謝謝!”我擺擺手,他這才放心地轉身跑開了。
我聽到他漸漸遠去的腳步,一切又恢復了先前的安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躺了不知多久,直到放學我才再次轉醒。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床邊坐著的人,有點恍惚。
那是個年輕男孩,看樣子是大學生,他側身坐在床頭附近的摺疊椅上,單手撐著頭靜靜想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他的模樣很漂亮神色卻冷淡,眉眼溫柔卻有些疏離,窗外的光線落在他額前的頭髮上、垂著的睫毛上,泛起了微妙的光澤,黑眸在發下的陰影裡一瞬不瞬。
這人我不很陌生,可惜也談不上熟悉,我盯著他看了半天,才翻身坐起來。
——算是醒了,想起來了。他是我現在的合法監護人,表字輩的哥哥,藤堂悠一。
“啊,醒啦?”我的響動終於驚動了悠一,他伸出手來探了探我的前額:“燒退了。”
“嗯……是嗎……”我恍恍惚惚地想起先前的小男孩,他的關心甚至比血緣之親還來得快一步。
“現在感覺怎麼樣?”悠一站起來,拉上窗簾:“可以起來麼?”
“好多了。”我也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