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時候我轉悠到了校北的巨大的人工湖,只有湖邊栽了樹,湖面上彎彎曲曲的白石橋沒有什麼可以遮陽的地方,被中午的日光照得白花花的一片。湖中心還有湖心亭,細細的石橋從亭子裡穿過去,又蜿蜒直到對岸。亭子本就為遮陽躲雨設計,亭頂上更是栽了藤蔓。——也許是有些年頭了,藤蔓章的很長,瀑布一般地從頂上垂掛下來,給小亭充當了轎簾,雖然不開花,倒也是別樣的風景,因此一直沒有被修剪。
湖心亭就這樣掩映在一片帶著細碎光斑的陰影之中。
我慢悠悠走過曲橋,不禁被曬得有點頭暈,加快腳步打算到亭子裡陰涼一下。然而就在我伸手把長長的藤蔓掀起來的時候,隱約聽到一陣的細碎的聲音,是那種很小的鈴鐺串在一起輕輕搖晃的聲音。
鈴……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側耳傾聽,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我身上沒有佩戴過什麼能發出響聲的飾物,附近也沒有人,是錯覺嗎?我搖搖頭,為自己的神經過敏感到可笑。我踏入亭子,柔軟的藤蔓在我身後落下,我可以看到地上碎金一樣的光影微微晃動了一下。
鈴……
真的有人跟著我?——我嚥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還是猛回頭。
不過,身後還是什麼人也沒有。
鈴……
“喂……”
那聲音很陌生,有些有氣無力,小亭子欄杆邊上的藤蔓晃動,漏進來的陽光有點刺眼,我回頭瞥到欄杆上的手的時候嚇得差點抽過去。
“喂……好歹拉我一下吧,同學!”手的主人半天才把腦袋從亭子欄杆下露出來,溼漉漉的頭髮貼著瘦削得可怕的臉頰,“好冷啊。”
我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拉。
那是個高年級的女生,還穿著曼菲斯的校服,白襯衫,紅灰格花的領帶和短裙,渾身溼透地扒著湖心亭的欄杆外緣,臉色青白,喘著氣。
我拉著她的手往上拖:“這位學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其實我想說的是,就算被打溼了,你怎麼也不至於重得這麼離譜吧!
“哦……我來自殺,自己跳下來的。”長髮女生憔悴的臉上扯出一個虛弱的笑,“突然又不想死了。”
她吃力地說著,邊說邊抽氣兒,緊緊握著我的右手,撐著欄杆邊緣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覺得自己都要被她拽下去了。
“學姐……你的腳有沒有被什麼東西纏住?”看她的樣子,實在是很不自然,就像是下半身完全被水吸住了一樣,拉扯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