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手下安然無恙,但傳聞畢竟是傳聞,李元吉這樣的人卻並不如何相信,所以他方才敢悍然出槍!且這廳中皆是他的人,又怎會懼一個跋鋒寒!
他確實不曾想到那容顏絕麗的紅衣女子會出手,且一出手就是這樣讓人震驚的實力!
池生春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但他的眼睛一轉,卻又換上了笑臉:“想必這位就是於奔狼原赫連堡力退金狼軍的龍仙子了?”
“龍仙子?”龍葵的臉色古怪起來,她是知道這個世界的人若是稱呼一個女子為“仙子”多半隻是為了表達這個女人出眾的美貌,但是她一聽到這個稱呼卻只感到十分不舒服,以前,她是鬼而非人,更枉論“仙”了,而在仙劍時,她沒有少打過各種仙子、仙姑,在去往天界神樹的途中,她蹂躪的各位“仙子”不知有多少,且自從與寇仲與徐子陵在一起,他們只用“仙子”來稱呼師妃暄,而她偏生對那位仙子並無多少好感,是以明知池生春如此稱呼她只是為了示好,她卻仍舊並不高興。
跋鋒寒卻翹了翹唇角,“我想她應更願意你稱呼她為‘惡鬼羅剎’而非什麼‘仙子’。”
李元吉的臉色雖不好看,但看向龍葵的目光卻遠沒有對跋鋒寒那般惡毒,彷彿方才將他長槍震碎的非是龍葵而是跋鋒寒一般,“龍小姐如此容色,怎可被稱作惡鬼?”他將手中槍頭碎裂的兵器丟給身後侍從,拍了拍手,故作從容道。
池生春見狀趕緊圓場道:“不過一場誤會,既是來到我六福賭場,就都是我池生春的客人!”他朝一旁呆呆站著的主管使了個眼色,那主管顧不得去擦額際的汗,趕忙將跋鋒寒與龍葵那側的椅子拉開道:“跋公子,龍小姐,請坐,請坐!”若是早知道迎進來的是兩個煞神,他如何也不敢把這二人帶到齊王所在的廳中來!只因跋鋒寒與龍葵身上實在無一絲賭徒的氣質,這主管浸淫賭道多年,自然練了一雙利眼,但看這二人出手如此大方,他便以為是兩個到賭場來消遣的世家子,也只有世家子能有這樣大的氣魄,兼之那些金葉做工之精緻即便以那主管的見多識廣仍感到震驚,這才將這二人一路帶到齊王專享的廳中來,誰知卻捅了馬蜂窩!
感到老闆池生春落在自己身上蛇一般陰毒的眼神,這賭場主管不由打了個寒顫,豆大的汗滴順著臉頰落下,拉開椅子的手也微顫著,只怕這二人不給面子,就這般與齊王鬧僵起來,那等著自己的將會是老闆施加在自己身上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龍葵裙襬一動,徑自坐下,姿態之優美讓李元吉目光一亮,神色裡的冷厲也去了幾分。
跋鋒寒只是抱著劍站在龍葵的身後,唇角帶著一抹森冷的笑意。
池生春微愕,顯然不曾想到坐下的居然是龍葵。
廳中無論是李元吉還是池生春,對跋鋒寒都稱不上了解,但卻尚可憑著那些聽聞尋一些他舉動的蛛絲馬跡,但對於龍葵,無論是誰都只可用一無所知來形容!
這個女子在草原上橫空出世,一戰成名,此後紅衣颯爽,聲音震草原,但關內畢竟太遠,那些傳聞便如浮塵般不可捉摸,他們也不敢相信那些過於誇張的傳言。
李元吉只在轉瞬之間便做了決定,他露出一抹笑來,掀袍坐下,彷彿方才的出手,碎裂的槍頭並不曾發生過一般,稱得上英俊的面容神情灑脫,似乎並未將片刻前一觸即發的形勢放在心上。只有對其十分熟悉的池生春看出了他眸中的陰寒貪婪之意。
坐下的自然是龍葵,對此跋鋒寒並無絲毫意見,因他雖自小漂泊,見識廣博,他賭命、賭劍、賭狠、賭運、賭馬,唯獨不曾真正坐到賭桌上來,對於那些牌九骰子,他根本一竅不通。
但龍葵不同,她是龍葵,她親身經歷了那紅衣龍葵經歷的一切,她在藍葵幸福伴在景天身邊的時候,默默守護,悄悄的,只在黑暗之中看著,藍葵於蠻州賭場遭遇“賭神”,自他那裡學賭術,到最後,學會“乾坤一擲”的卻是她,而非藍葵。
藍葵是那麼單純天真,她是適合被捧在掌心的女子,而自己面對的永遠是血腥冷厲的殺戮。
賭術麼?龍葵的唇邊浮現一抹笑,她當初學賭術的時候,也不過是極短的時間,但那位“賭神”精通各門賭術,若非龍葵天生於此道極有天賦,絕不可能在如此短促的時間裡學會那位賭神的“乾坤一擲”。
“不知小姐選擇何種賭法?”李元吉悠然笑著,他混跡賭場絕非一日兩日,否則亦不會同池生春同流合汙,是以他決不信面前這位明麗少女能勝得過他去!更何況,他明白身邊這位池生春池老闆可是賭術高手,這家六福賭場就是他贏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