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葵掃開四周密密麻麻的敵軍,正要上前相助,只聽“當”地一聲脆響,竟似是敲擊佛鐘之聲,這詭秘莫測的鐘聲就如徐子陵的九字真言一般,震盪間二人行動就此一頓!
從林中走出的赫然是在大草原上與他們有一面之緣的白衣僧明悟!
那時他一聲佛號便可震得幾十大漢手中弓箭拿捏不住,如今明悟依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一雙眼睛卻比昔日見時更加清澈溫柔,充滿慈悲之意,可見多時不見,他的修為已然也是精進許多!
明悟手中持著一個小小的銅鐘,這銅鐘非但並無甚麼光鮮美麗的外形,反倒破舊不堪生滿銅鏽,讓人簡直無法相信方才那清脆的鐘聲乃是從這小小一口破敗的鐘上發出。
龍葵與徐子陵的這一震,自是無法助跋鋒寒抵擋楊虛彥的魔手,在他後方的徐子陵此際亦到了生死立判的關鍵時刻。勁氣罩空而來,他不用回頭去看,也知薛萬徹躍離馬背,向他凌空撲擊。
徐子陵與龍葵此際正深陷在重圍之中,他每一刻都要擋格從四方八面攻來的兵器,而薛萬徹正是看透此點,又不想向龍葵此等身手不輸徐子陵的女子出手,故放手全力向他凌空撲擊,只要他分神應付,在地面前仆後繼朝徐子陵狂攻的敵人肯定可把他亂刀刺成肉醬,不僅是他,其餘大將高手也已相繼趕到。
處此生死存亡之際,徐子陵心神仍是一絲不亂,無有遺漏,不但清楚自己的處境,更清楚跋鋒寒方面的情況,楊虛彥的魔功詭異尚且不說,那白衣僧即便不曾出手,也可看出有與楊虛彥比肩的修為,在此生死之間,這樣強大的敵人出現只意味著三人的生機又削弱一分。片刻之間他已冷靜分析出所有狀況,決定犧牲自己成全龍葵與跋鋒寒,至少讓二人實現相伴幸福的夢想。
“臨!”
徐子陵吐出真言,全場皆震。
周遭的空氣變得如有實質,沉重如巨石壓體,不要說揮劍反擊,連搖頭眨眼這類動作也難以辦到,整個人就像給楊虛彥這來自《御盡萬法恨源智經》的邪異可怖的黑手魔功“石化”了。
那漆黑的大手即將擊中跋鋒寒時,徐子陵真言傳至,楊虛彥聞音一震,跋鋒寒頓從他的魔手解脫出來,本似塞滿天地的黑手變回緩緩拍過來的一隻漆黑手掌。
徐子陵騰身半空,長矛一挺朝明悟刺去!“想不到四大聖僧的弟子,竟與魔門眾人勾結在一起!”他這話運足內力喝出,果然聲震四里,但那明悟似是絲毫未曾受到影響一般,露出一抹溫柔和善的笑,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叮”地一聲輕響,竟是用一隻肉掌擋住了徐子陵的長矛!
跋鋒寒偷天劍挑出,眼看刺中楊虛彥掌心!楊虛彥哈哈一笑,手掌回覆原色,往後撤掌,右手影子劍揮擊,擋格偷天劍,發出一聲清響,震懾全場。跋鋒寒險些被楊虛彥連人帶劍劈下馬背,心中叫糟,曉得自己在目前筋疲力盡的情況下,已是過不了以逸待勞的楊虛彥這一關。
徐子陵的愛馬萬里斑發出悲鳴,在敵人殺人先殺馬的毒手下,慘死身亡。
空中的徐子陵卻並無時間多想,大喝一聲,螺旋勁發,又是一矛朝明悟刺去!
此時龍葵為擋住李神通及一眾李唐大將高手,不讓他們趁機擊殺跋鋒寒與徐子陵,已是盡其全力!
豈知徐子陵此槍用勁巧妙,明悟見此擊氣勢之盛,銳不可當,卻不敢再拿手掌去接,手中銅鐘一揚,準之又準地迎往徐子陵長矛!徐子陵這一擊卻非是擊在實處,只借力橫移,來到跋鋒寒後方,長矛脫手朝楊虛彥臉門射去,大喝道:“鋒寒!”
跋鋒寒與他合作多時,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此刻可說是唯一逃走的機會,若讓李元吉等眾高手再團團圍困,必死無疑,猛吸一口真氣,彈離馬背,一劍匹練般掃往困住龍葵的一眾高手,“龍葵,走!”
塔克拉瑪干頹然倒地,它全賴跋鋒寒的真氣,勉強撐持到這刻,失去主人的支援,立即結束殘餘的生命。
龍葵一躍而起,在敵人頭頂上方凌空橫移七八丈,一道幻鬼三疊殺不知不覺出手,那幾位李唐大將之覺得背脊一寒,彷彿見到鬼影飄過,胸口一悶都吐出一口血來,這才皆以一種驚恐的目光看向長鐮倒轉勾住跋鋒寒一同掠走的龍葵,徐子陵猛提一口真氣,跟隨二人往密林方向投去。
明悟白色僧袍微微一動,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追到離密林只兩丈許的徐子陵處,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指朝徐子陵點來,與此同時楊虛彥影子劍隨手挑開徐子陵擲向他的長槍,以後發先至的驚人高速,一股輕煙般追上來,舉掌往徐子陵背脊拍去。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