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反對,不用多久你會跟我一起回揚州,做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渾身發抖,費盡力氣忍住摔東西的衝動,一字一句。
“我………不………會………嫁。”
“你的表情看來不像驚喜,和當初答應的時候不太一樣。”他輕鬆的戲謔。“真讓人失望,在江南我可是許多閨秀青睞的物件。”俊逸非凡的世家公子,傾慕的芳心自是無數,他的形容還稍稍含蓄了一點。
“我何時答應過你。”不理會他的調侃,怒火直躥心頭。
“你忘了?”他硬拉過纖掌吻了吻手心,帶著三分曖昧的輕薄。“那天在池子裡,你依在我懷裡,無論我說什麼都點頭。”
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那一天一夜的瘋狂,她根本記不清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麼,神智在過度的情慾刺激中一片昏然。
勉強抑住滾燙的赫意,她的氣勢弱了些,“不可能,我不記得你提過。”
“當時我說……不許你再躲著我,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離。”他輕輕順著一縷散發,“還有什麼比成為我的妻子更合適的方法?”
“我以為你只是……”
“我要一個名份。”他對視著混亂的雙瞳,極是認真。“可以讓我保護你,把你留在我身邊日夜不離,沒人能再說一句。”
“娶一個快死的人……”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徑諷刺的笑,笑得發苦,幾乎忍不住泛上來的酸楚。“別浪費力氣了。”
“每個人都會死。”他抑住情緒,竭力裝得平淡。“我娶你,和你共度的不只三年,我會搜盡世間靈藥治好你,和你一起過十幾二十個三年,直到我們白髮蒼蒼一起老去。”
她極想狠狠的打碎不可能實現的幻想,最後卻閉上眼,絕望的傷慟席捲而來,瞬時擊碎了心防。
溫熱的手覆住纖指,他低低在耳邊說著什麼,她聽不清字句,慢慢鎮靜下來,許久才又再開口。
“我不會嫁給你。”她像是與什麼東西對抗。“更不會去揚州,別以為我沒了功力就會任人擺佈,等下輩子吧。”
“你想去哪。”他擒住她的腰不放。“去找君隨玉?他的希望與我並無二致,不會由你固執。”
“放手!”幾番掙不開,她怒極而斥。
“休想。”他只是笑,溫柔而不容抗拒。
“下輩子我管不著,這輩子你別再想逃開我。”
糾結
藏有迷藥的指尖在鼻端停了一停。
枕畔的呼吸平穩毫無異樣,俊朗的輪廓在黑暗中線條分明,輕合的雙眼一動不動。不可能睡這麼沉,用藥也未必有效,反而給了他肆意胡來的藉口。想著近日的種種,耳根一熱,手又收了回來。
小心的一點點挪下床,他依舊安睡如初,看上去……真假。撇了撇嘴,她隨手披了件外衣,強撐著走出房間。
夜裡的巡哨看見她都有些驚愕,知道自己有多狼狽,拒絕了旁人扶持的好意,終於行近了君隨玉的書房,深夜燈火通明,窗前映著一個伏案凝定的身影。
“蹁躚?”
未至門口他已迎出來,沒有多問,抱進書房翻出銀貂披風加在外衣上,絞了條熱巾替她擦拭冰涼的手。
“怎麼這樣過來,霜鏡也不管。”溫和的眉間有著薄責,隱隱的責怪並不是僅對霜鏡一人,眼角輕瞥了下窗外。
“讓她去休息了。”略寒的身體暖起來,她穩了穩氣息。“是我自己想過來。”
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君隨玉微微的笑了。
“你知道了?”
“嗯。”她抬起眼,有一抹不自知的央求。“我不想嫁。”
君隨玉用熱巾拭著根根如玉的細指,直到確定她不再冰冷。
“他是個很不錯的人。”一片深情連旁觀者皆能輕易看出。
“那又如何。”她無奈的澀笑。“我都不清楚還能活多久,何必把事情越弄越複雜。”
“傅天醫說過,假如尋得幾味珍稀的靈藥好生調理,你的經脈會有起色。別總往壞處想。”
她不想反駁這種絕望的希翼有多渺茫。“我不願最後還惹一堆麻煩,他……在自然好,可婚嫁……非同兒戲,牽涉太多,將來有什麼歧見反倒棘手,何必多此一舉。”
……大張旗鼓的嫁娶卻將於數年內亡故,實在想不出意義,縱然去日無多,她還不至於需要一個空乏的儀式安慰。
“南北聯姻的確不是小事。”君隨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