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五人圍坐。
寂靜良久,他沉聲開口。
“這條密令的意思很明白,分了這堆珠寶,永遠離開西域,不再涉及教中任何事務。”
頓了頓,犀利的視線依次掠過四張年輕的臉。
“事已至此,教中必然有變,你們可以仔細想想去留。”
“只要去到教中勢力不及之處。這些財富足供享用一生,揮霍不盡。”
“你們的身份不管如何變幻都是雪使的手下,一旦迦夜失勢,必然會被一同清洗,這張字條算是她一念之仁,點了條生路。”
“如今所處敦煌,想走的取了金珠直入中原,不暴露魔教的來歷,海闊天高儘可肆意。想留的轉程回教,至於入山際遇好壞,須得聽天由命。你們考慮清楚。”該說的已說完,他靜待結果。
“雪使……會怎樣。” 墨鷂首個發問。
靜了許久,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比誰都想知道。
“不做殺手,我們以後做什麼?”碧隼茫然。
這些少年自幼接受的即是殺人訓練,有記憶起就在教中,除此之外,全然不知還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也不知教中怎樣了。” 藍鴞抱怨,神色卻有些期待。“難道真的去中原?”
“不可能不去,老大說的對,回教弄不好就成了自投羅網。”銀鵠開始檢點金珠的份量。
“為什麼留下赤雕玄鳶,若是一起走多好。”碧隼遺憾的嘆氣。
“想得美,雪使放了五個已經是恩赦,七個一起走,教王立刻就會起疑。”銀鵠不屑一顧的反駁。“動動你的腦子,莎車那點小事怎麼會需要出動那麼多人。”
“希望中原是個好地方。”碧隼摸摸頭放棄了話題。
“散開還是一起走。” 藍鴞興致勃勃的提議。“還是一起的好,兄弟們也熱鬧。”
點完了數額,銀鵠咋舌報了一個數字。“雪使真大方,恐怕是把底都掏空了。”
突然擁有了鉅額財富,又沒了約束,四個少年都有些興奮雀躍。
“明天就走?”銀鵠抬頭詢問,看向眾人的首領。
“雪使說越快越好。”藍鴞心急,又畏懼教威,下意識的想盡早。
“入中原……”碧隼開始神遊。
“老大,你認為去哪裡較好。”墨鷂問出了重點,眾人都靜下來。
四雙眼睛盯著他,等待回答。
他微一遲疑。
“明天你們先走,最好往腹地去。中原最富庶的是那裡,離魔教也遠。”
“老大不去?”
“為什麼?”
“那我們也不走。”
“因為赤丸的蠱毒?不是解了?”一言激起了錯愕,眾人七嘴八舌。
“我不用金珠,這箱四人分了。今後自己小心點,應該能過得相當充裕。”他作了個手勢,讓四人靜下來。“我留下另有打算,你們還是按計劃行事的好。”
“老大本來就是中原人,為什麼不一路走。”
“留在敦煌也不安全,萬一教中派人來襲……”
“我們一直跟著老大,沒理由分開。”
……
……
勸說良久,俊臉一沉,雜亂的話音頓時消失。
“我知道你們的好意,無須多言,我自有分寸。”想了想,他緩下語氣。“不必擔心,或許數日我便迴轉中原,屆時重逢也非難事。”
“你們去吧,記得行事低調,別讓中原人發現了身份,謹慎些的好。”
堅決而無可商量的口氣讓眾人無法再勸,眼睜睜的看他走出。
“老大為什麼不走。”藍鴞困惑不解。
“還是擔心吧。”碧隼推測,銀鵠點點頭。
“雪使……”墨鷂說了半句。
“其實最該走的是他。”碧隼嘆息。
“虧得雪使還弄出了赤丸的解藥,我們不過是沾光。”墨鷂同意他的說法。
“那兩個人……”藍鴞繼續困惑。
“有姦情。”碧隼好心的告知,很習慣夥伴的後知後覺。
“真難聽。”銀鵠不客氣的鑿他一把,“那叫感情。”
“感情真麻煩。”藍鴞一知半解的下了結論。
“你說的對。”三人異口同聲。
室內響起一片嘆息之聲。
襲殺
縱蹄如飛片刻不停,他一路急馳,星夜兼程奔回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