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歌自然不知道他連行走方位都會仔細揣測出最有利她的方向,在她記憶裡的蕭玦,明朗亮烈,英風悍勇,性子卻不算細緻,卻不知道經歷那一場慘痛失去,蕭玦現在心態近乎於患得患失,每一刻都在無由畏懼,每一刻都想將她挽在手心,卻又不願拘束了她自由凌雲的鳳凰之翼,只得丟開一切,陪她於風雷烈電中穿行飛翔。
“那些爭位的人,大約都死了吧?”呼呼的風聲裡兩人一路上掠,奇怪的是,明明應該步步艱險的,但是除了先前那淡紅霧氣,竟然什麼都沒有,連巡谷的人都不見。
“未必,爭位之爭能延續著許久,說明這些人也不是省油燈,想必各有勢力,水鏡塵如果想得到完整的猗蘭谷,而不是一個人心惶惶四分五裂的家族,他就不應該殺掉那些人。”秦長歌眯眼看著半山腰--先前的棺木就在那裡。
“不知道素玄住哪裡,這傢伙大約現在在豔福永享壽與天齊。”秦長歌笑嘻嘻的看著蕭玦。
“你整天想些什麼?”蕭玦好笑的輕輕一敲她的手。
“我在想……”秦長歌眯著眼睛望著半山之上一處不起眼的屋舍,“那一點閃爍的東西,是鬼火,還是人火呢?”
半山之上,一片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屋舍輪廓,閃現點點微光一閃一滅,稍不注意就會看成鬼火螢火之類的東西,蕭玦咦了一聲,道:“我記得那裡白天看的時候,明明是空地啊。”
他欲待向前,剛剛抬腿,忽然被秦長歌大力一拉,愕然回身,看見深黑的夜色裡,秦長歌眸子幽幽閃光,神情有些凝重怪異。
“先別動……”秦長歌站定不動,只轉動身子四面觀望,如她目光幽黑,漸漸泛出森冷的笑意。
“原來……整個猗蘭谷都是有問題的,”半響,秦長歌仔細向後退了幾步,再次環顧一週,慢慢道:“難怪水鏡塵有恃無恐,難怪他連個守衛都不派,難怪他不派人來殺我,原來整個猗蘭,本事就是個大陣。”
“日月輪迴迴圈大陣,上古奇書《乾坤志》上有載,但是因為佈局龐大,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太過恐怖,至今沒有人布過,我先前看見那繞著一座山一層層建上去的建築我就覺得有點不對,現在想來,原來如此。”
她指向山頂那座白色圓頂宮殿般的建築,道:“你看,顏色是不是變了?”
蕭玦仔細的看了看,詫道:“好像發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