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願去直面那樣殘忍的想法。
蕭玦狠狠的甩下頭,似乎想將那個可惡的想法從腦海裡甩出去,從齒縫裡森然道:“如果他敢,我必以十倍報之!”
“我們不能等待,”秦長歌冷冷看著那個“白”字大旗,“誰知道等到最後,是不是等來攻擊我們背後的敵人?”
我轉身,看著蕭玦和楚非歡,三人目光一碰,俱都頷首。
“白淵料定我遠來疲兵,定然要先休整,我偏不休息!”
“如果我們現在不動,今夜他必派人踏營,咱們休息也休息不好。”
“白淵定然有防備,但是聯軍不是他一個人的,只要有一部分人有懈怠之心,咱們就有機可趁。”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反正一股氣到了這裡,不必讓那氣洩盡重來。”
蕭玦一笑,一拂衣袖,大喝:“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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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刺史府。
雅室擺投精緻,錦帳珠幌,風過水晶簾琳琅有聲。
簾前白淵負手而立,微笑打量著四壁,看的卻不是那些名品書畫,而是牆磚。
半晌微笑道:“這帝五磚造出來的宅子,好似也未曾庇佑馬大人?睿懿皇后福澤萬里的傳說,看來早就該破滅了。”
他對著牆壁而言,竟似像在和人說話。
一陣沉默,半晌,簾後忽起“仙”“翁”之音,其音清越綿邈,比那水晶簾還明麗上幾分。
白淵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傾聽,眉宇間微有神往之色,良久道:“您的琴藝,以是更有進益,天下第一琴,大約除您之外也無他人配稱了。”
簾後無人應答,卻又起撥琴之聲,其音輕快,似少女春日裡蹴鞦韆,隨風輕颺裡盪出一串銀鈴般的巧笑。
白淵也笑,竟是少年兒郎般的明亮笑意,自眉梢眼角間一絲絲漾開去,每一絲弧度都泛起春水漣漪。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身側,定然要愕然至不敢相認,無法相信縱橫萬里手段狠辣的白淵國師,竟然也會擁有這般明朗純粹的笑容。
帶著燦然的笑意,白淵輕輕道:“您何必一定要來?戰場兇危,何況……唉。”
簾後光影淡淡,錚錚琴音又起,這回琴音先是明快乾脆,隨即又轉低徊宛轉,徘徊迤邐,不盡喜悅纏綿。
白淵先是無奈挑眉,聽到後來笑意卻漸漸淡去,卻又沒完全散乾淨,有些奇異的神情凝固在他眉宇間,映著珠光明滅的水晶簾,平邊清晰半邊模糊,看起來竟有幾分森涼。
然而語氣卻和剛才一模一樣毫無變化,甚至輕笑都不曾有一點走樣,“既然您堅持,那麼臣唯有拼死護您周全而已。”
他回身,面上神情已經完全如常,姿態優雅的對著水晶簾輕輕一鞠躬。
“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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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六年正月十九傍晚,西梁和魏燕聯軍,在一次意圖誘殺失敗後,正式拉開了爭霸最後一戰的序幕。
西梁此次採取了非常規的戰術,在自己失卻先機,城池被佔,剛剛長途行軍到達雲州城下還沒來得及休整的情形下,悍然對佔盡優勢的魏燕聯軍展開了進攻。
城門守軍每隔兩米一人,魏軍和燕軍士兵各佔一半,在占城最初,聯軍已經接到了國師和純妃的命令,今夜務必加強防守,不可懈怠,東燕士兵對國師向來視如神人,凜凜惕惕不敢有違,魏軍對純妃娘娘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因為法王何不予曾經對這位北魏三大巨頭之一中的唯一女性下過批語,“女面之蛇,深澤之妖,窺伺陰潛,必禍我主。”
北魏人膜拜何不予,何法王一言定論,純妃最起碼在底層民眾心目中的地位,是難以翻身了。
這麼一個禍國妖孽釋出下來的命令,北魏士兵愛聽不聽,紛紛抗著刀槍在城樓上找避風處睡覺,精神好點的,則興致勃勃的聚在一起,從袖子裡口袋中褲襠裡摸出自己昨夜蒐羅在的金銀珠寶,互相估算著價值,美妙的陶醉著自己暴增的家產。
所以城頭上出現了極其古怪的一幕,東燕士兵守衛的那一邊,旗幟森嚴神情肅然,人人立得標槍般直,北魏那邊稀稀拉拉,遠望去那邊城牆像個缺了牙的老太的嘴。
所以城頭上出現了極其古怪的一幕,東燕士兵守衛的那一邊,旗幟森嚴神情肅然,人人立得標槍般直,北魏那邊稀稀拉拉,遠望去那邊城牆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