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錐生零沉悶的心情也隨之稍微輕鬆了些。

若曦和錐生零走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兩人手挽著手，像是早起晨練的一對恩愛伴侶，讓遠遠看到的其他早起晨練的路人心生羨慕和暖意。黑主學園建在離東京市區比較偏遠的郊區，這裡居住的人很少，有些荒涼。若曦側頭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也沒有的錐生零，仰頭微笑，“零哥哥沒有問題要問我嗎？”

錐生零銀灰略帶淡紫色的眸子裡波瀾不驚，他看著身旁對他俏皮眨眼的若曦，嘴角微扯，“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這是實話，若曦給錐生零的感覺太過美好，此刻兩人攜手並肩走在一起，讓內心孤苦了近四年錐生零重新體會到了溫馨的暖意，他不想打破此刻難得的寧靜，錐生零貪戀著與若曦走在一起的安逸。

若曦停下腳步，她側身正對著他，伸手撫上錐生零稜角分明的俊逸消瘦面龐，眼中帶著憐惜，“可憐的零哥哥，你真是個傻瓜，為什麼要活的那麼壓抑？那麼痛苦？你同樣有生的權利，你沒有比任何人差，你很優秀，為什麼要自卑？”

錐生零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間強烈的撼動起來，內心激盪，卻依然死死的壓抑，他淡漠的抓住若曦撫在他臉龐上的柔嫩小手，拉著她繼續往前走，聲音清冷，“若曦，我很髒，我活著只是為了報仇，所以不要太接近我。”

“零哥哥，你很痛苦不是嗎？”

“比起家人的慘死，我現在的痛苦又算什麼！若曦，你很好，非常美好，高貴而聖潔，每次看到你，我都會覺得自己骯髒的身體似乎得到了某種救贖。可我不想弄髒你，我是個煞星，沒有幸福的權利。”

若曦低頭，沉默不語。前世看漫畫時，她並沒有覺得錐生零有多麼的可憐，她也只是把錐生零當做一個普通的漫畫角色來看罷了。可現在……若曦覺得很傷心，這個大男生太可憐了，他痛苦的承受所有的仇恨，痛苦的被迫接受玖蘭樞的利用，痛苦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愛著別人卻不能有任何反抗的權利。這樣的人可憐可悲至極，相比於他，玖蘭樞的暗中守護所愛之人的痛苦壓抑又算什麼？！黑主優姬在玖蘭樞與錐生零之間模稜兩可的周旋及從人類變成吸血鬼時的悲觀心情又算什麼？！

真正可憐的人是她此刻身邊的男孩啊，他的一生都註定要活在不斷的被人利用和痛苦的壓抑之中。他被人類所恐懼，卻不被同類所接受，他甚至要被身為人類的吸血鬼獵人當做工具所利用。他的人生太慘，若曦越想越覺得難過。她不是善良的白痴蘿莉，也不是慈悲的救世主，可此刻，若曦卻真的想拯救這個大男孩，任性也好，裝善人也罷，她就是想讓他幸福。

於是若曦堅定的抓起錐生零的手臂，在錐生零驚訝的目光中展開她後背的那對美麗至極的蝴蝶翅膀帶著他翱翔於天空，且越飛越高，高到不至於會被早起的人類所發現。錐生零體會著他從未體會過的高空飛行，沒有任何的輔助工具，就這麼暢遊在天際。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內心的壓抑在此刻得到空前的釋放，看著一層層白雲從他的身體穿過，他覺得無比的滿足和暢爽。他的手與若曦的手平衡的拉在一起，他伸開另一條胳膊，像蒼鷹般展翅翱翔。他笑了，滿足的、驚奇的、理所應當的笑了，像個真正的17歲大男孩一樣，笑的無拘無束，沒有任何的負擔，爽朗而乾淨。

若曦覺得起碼在這一刻，她是滿足的。看著幾分鐘前還痛苦壓抑的大男孩此刻笑得這麼純粹無暇，她很開心，她覺得多耗費一些法力也是值得的。半小時後，若曦帶著錐生零安然落地，這是一座枝繁葉茂的大山，她和他此刻就站在山的頂端。

若曦鬆開錐生零的手臂，向後大退一步，她仰起笑臉看他，“零哥哥，剛才感覺怎麼樣？開心嗎？”

低頭看著此刻已經空空如也的手掌，錐生零突然間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他收斂好自己的情緒，神情恢復到先前的淡漠。他抿著唇，輕輕點頭，“嗯，飛行的感覺還好。”

若曦歪頭看他，“你不好奇為什麼我會有一對蝴蝶翅膀嗎？”

錐生零避開若曦的視線，他的眼睛望向此刻已然升起的紅日，“告訴我你這次找的目的吧。”他覺得不能再和她單獨呆在一起了，這樣很危險，他會沉溺在她的世界中無法自拔。他還要為親人報仇，不能貪婪她的溫暖。

是啊，原本找他是為了什麼呢？若曦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當機，啊，是了，昨天之所以找他，是為了利用他，和他做筆交易。很快緋櫻閒就會出現了，那是個好機會，若曦可以趁著那段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搞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