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桌子。辛木一郎將生魚片分別擺在兩人面前,說道:“請慢用,烤魚馬上送來。”
那年輕男子二十**歲年紀,頭戴高冠,錦衣寬袍,儀態威嚴,略微點一點頭,說道:“辛木君,辛苦了!”辛木一郎躬身道:“為少主和公主效勞,是我的榮幸!”端著木盤退出。
年輕男子拿起筷子,向著對面少女說道:“美子,吃些東西吧。”
少女二十歲左右年紀,面容清秀姝美,靜靜跪坐在他對面,淡淡柳眉斜飛,似蹙還揚,映襯著一雙略帶幽怨和愁鬱的剪水秋瞳,既顯出三分沉靜而端莊的優雅,又隱帶著三分的忡忡心事,身上一副白絲鉤織成的細軟白甲,和不戴任何頭飾,任青絲垂髫兩肩的幹練裝束,又是三分的英氣穩重和一分大氣豪邁。
男子見少女靜坐,並不動筷,微微蹙眉,輕嘆一口氣,問道:“美子,你還在怨恨父親麼?”少女低眉垂目,淡淡地道:“沒有,我在想念母親。”男子瞧著她一副孤僻淡冷的模樣,自己也覺愁悶,眉頭蹙的更緊,沉著聲音說道:“美子,你相信大哥,出使完明月皇朝,我一定帶你回國,絕不會讓你流落異邦,更不會讓你受苦!”
少女聽他說的堅決,心中溫暖,抬頭看向他,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又低垂眼皮,慢慢說道:“我們是島津家族的兒女,父親是九州島百姓敬仰的英雄島津善久,你是他的長子,未來島津家族的新首領島津正英,我是他的女兒島津正美,既然生在島津家族,以‘島津’為姓,就註定和尋常人家兒女不同,要肩負起保護家國百姓的責任。只要能救九州島百姓於戰亂之苦,我聽從父親的安排,與明月皇朝聖君合婚。你是島津家族未來的新首領,更應該以大局為重。”
那男子島津正英臉現苦惱神色,說道:“但是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成為犧牲品。”忽然將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斬釘截鐵說道:“不行,你和明月聖君從未見過面,還不知道他是老是醜,更沒有任何感情可言,我絕不會看著你嫁給一個不能帶給你幸福的男人!父親這樣做,我不同意,我一定會帶你回國,讓你嫁給你喜歡的男人。”
少女輕輕呢喃道:“感情……我喜歡的男人……”一雙烏黑而大大的美目中,閃出一絲異樣光彩,似乎在憧憬什麼。島津正英見少女不苟言笑的模樣,心中大為愁悶,輕嘆一口氣。
辛木一郎回前艙端了餘下幾碟生魚片,送到後艙來,伸指敲門,說道:“垣越先生,給您送早餐。”艙內有人說道:“進來!”辛木一郎應一聲,拉門入內。
艙內五名男子席地跪坐,正在說話,中間擺了一張大桌,桌上攤著一幅地圖。五人旁側,一扇巨大屏風橫亙艙中,屏風上幾棵櫻花樹筆墨粗勁,枝條明朗,花瓣傲然,雪白、粉紅相間連綴,栩栩如生,好似一陣風吹來,便能婆娑起舞,飄下幾朵花瓣兒。
辛木一郎為五人擺好生魚片,一名四十來歲年紀,身著黑色和服,下頜留有髭鬚的男子頷首說道:“謝謝辛木君!”正是島津家族使者垣越勝家。辛木一郎道:“為大人效勞,是我的榮幸!”端著木盤退出。
垣越勝家指著地圖上的海域和島嶼,說道:“我們受命於島津大名,出使明月皇朝,從九州島出發,刻意避開其他諸侯國,一路向南,繞過琉璃島,至半月島轉西入海。至今已航行半月,根據以往航海經驗,今日傍晚,當可到達明月皇朝海域。”
旁邊一名侍大將問道:“垣越大人,琉璃島乃明月皇朝領地,當日行經琉璃時,為何不向琉璃求援,卻要繞行十餘日,到明月皇朝內陸求援?”垣越勝家道:“宮崎君,琉璃島雖是明月皇朝領地,但畢竟與其內陸相距太遠,明月皇朝駐軍不多,求助也是枉然,反而容易引起其他諸侯國警覺。”那侍大將宮崎陽俊默然。
侍大將千源真一看著地圖,若有所思,說道:“琉璃島距明月皇朝內陸有十幾日水程,距我東夷國九州島只一日水程,卻由明月皇朝管轄,看著讓人很不舒服!”垣越勝家喟然道:“千源君,琉璃是明月皇朝領地,這是事實,不可改變。”千源真一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說道:“垣越君,事實從現在就改變,再往後幾百年、幾千年,不也是另一個事實了嗎?若現在就由我東夷國管轄琉璃島,以後就是我東夷之地,即便明月皇朝來要,我們後人也不見得還給他們。”
另兩名侍大將原野大臧和長澤經越都點頭稱是。長澤經越道:“我島津家族已掌控東夷國九州島,欲要擴張疆域,未必非得揮軍北上,蠶食整個東夷國,向南開拓,也未嘗不可。”
垣越勝家心有所動,在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