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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頭,露出一張嬌美如花的面容,如水清眸向著洛安旭看來,緩緩說道:“師兄,我出嫁了,希望……你能祝福!”

“我出嫁了,希望你能祝福!”十個字,說的語聲和緩,不疾不徐,寓意卻明朗決絕,毫無回寰,可真是破題兒第一遭。洛安旭臉色蒼白如紙,眼眸散亂無神,一語不發,也不向她看一眼,兩人默然而立。

島津正美見那女子雖著嫁衣,臉上也只略施淡彩,卻掩不住麗質天生的氣質,目比潤瑜蘊波,沾露未浠,面勝樊梨綻蕊,昭若灼華,蒲柳淑質,嬌柔溫婉,怡幽靜麗,蕙若芳蘭,乃是一個極美的美人。目光又向洛安旭瞧去,心中忽然極為好奇:“他為什麼一句話不說,也不向她看一眼,他在想什麼?”

微風吹起嫁衣,錦裳飄動,兩人默立半晌,身在咫尺,心卻已天涯,女子緩緩轉身,向著花轎走回。洛安旭周身勁道撤去,新郎落下地來,眾人急忙扶住。隊伍中有人叫一聲:“起轎!”花轎抬起,喜樂重奏,隊伍繞過洛安旭身側,緩緩而行。花轎經過他身畔時,轎簾為風吹起一角,他和花轎內女子各不相望。

隊伍走盡,空空曠曠的大道上只剩下洛安旭蕭索身影,清風微起,捲起他髮絲衣角,卻不能吹得他回身再看一眼,風聲呼號,彷彿一聲聲嘆息,一聲聲嗚咽。

島津正美怔怔瞧著他,不知為何,心下竟沒來由一陣傷感。

忽然雙手手腕和腰間同時一緊,已被細細水流捲住。島津正美一驚:“是水怪!”她一直瞧著洛安旭和那女子,心有慼慼,竟忘了防備水怪和泥土怪,這時忽被偷襲,不由得慌亂,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

水怪化為巨大身形,一隻水流手掌抓住島津正美,邁出樹林,向著大道上走去。剛跨出幾步,迎面忽地撞上一股勁道,巨力彈來,水怪猝不及防,向後摔倒,全身化為一灘流水。還未及起身,一股勁道憑空拉扯,一道道水流抽離水灘,騰上半空,勁道強弱轉變,水流或分或合,自上而下化為四個大字:“紅塵有夢”。

島津正美身上水流盡被吸入空中,忙起身遠遠避開,一瞥眼,瞧見那男子洛安旭右臂擺動,駢起食中二指,凌空揮劃,四個水字在空中顯現片刻,隨即水痕晃動,又化為“我未入”三字。島津正美心中微奇,跟著輕聲讀道:“紅塵有夢……我未入……”

洛安旭手臂揮動不停,三字一現即隱,手指遙遙揮控勁道,水流又變為:“只因你……”三字,手指一提,勁道上升,又寫下四字:“……還在夢外”。十四字寫完,轉過頭,仰臉向天長長吁一口氣,一顆淚珠湧出眼眶,滑落臉頰,悄然滴落。他右掌黯然翻轉,淚珠滴落掌心,濺起細細點點,心中所有美好記憶,似乎都映襯在這一顆淚珠中。“我將自己低到塵埃裡去愛你,你卻視而不見,眼中只有如夢榮華。你我一世承諾,終究抵不過歲月之殤。”雙目緩緩閉上,流下兩行清淚。

“他哭了……母親說,世上男子虛情假意者繁不勝數,若肯為女子動情哭泣的,必是動了真心的……”島津正美心中默默讀道:“紅塵有夢我未入,只因你還在夢外。”反覆體味字句含義,一時不由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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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紅塵有夢(2)

洛安旭撤去勁道,轉身向來路走回。半空中幾個水字颼然灑落,水花跌落一地,重新串聯聚合成水流,悄然向後退開。水怪無緣無故受制於洛安旭勁道,造作矯揉,扭來化去,全無反抗之力,知道此人武功高深莫測,也不敢貿然上前挑釁。雖然島津正美逃脫,但好在沒失去她蹤跡,總有機會捉住她,退到灌木叢中潛伏起來。

島津正美感傷一陣,瞥眼不見水怪蹤跡,轉目四顧,未瞧見水怪,卻見不遠處泥土湧動,她秀眉微蹙,心想:“原來泥土怪也在這裡,我一個人可難以抵擋兩怪。”轉眼瞧見洛安旭越去越遠,心想:“此人武功這麼好,不若先跟著他,兩個怪物對他有所忌憚,不敢貿然動手。”想到這裡,快步跟上去,叫道:“前輩……前輩……”

洛安旭充耳不聞,腳步不停。島津正美趕上他,叫道:“前輩,你要去哪,如若方便,我們可結伴而行。”洛安旭彷如沒聽到,腳下稍不停怠。島津正美心想:“這人真是怪!”腳步一停,想要不跟,回頭見大道左側泥土湧動,大道右側一道晶亮水流匍匐而來,遠遠綴在身後,自忖打不過兩怪,只得緊走幾步跟在他身後。

洛安旭一言不發,恍若沒瞧見她一般,向著一大片山域走去。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