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藏在什麼地方,就不易發現。”
是千峰忽然臉色凝重,看向院中的水缸。眾人隨他目光瞧去,水缸內波光晃動,清水滿滿,另有不少水漬溢位,將地上浸溼一片。眾人均想:“莫非水怪藏在水缸裡?”雖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但幾怪奇異怪誕,非常理可度測,也不無可能。
站在門口的那男子和車伕見眾人神色嚴峻,如臨大敵,心下也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那男子曾見過阿寶翹著腳跟取水,知道缸內水位很低,這極短暫的時間內並無人加水,水缸卻能水滿自溢,確實十分蹊蹺。
一時之間,院內氣氛異常詭異。鄧九川向眾人使個眼色,褚呈鳳、白空哲、掌百峻、是千峰、安朝俠等一眾高手身形轉動,將水缸四面圍住,掌勁催運,洶湧擊出。
這水缸不知是幾世修來的運氣,同時得當世幾大高手眷顧,四面強勁擠壓之下,立時破開,化為千百細小瓷片。缸內清水湧出,流淌一地,日光之下,水花閃閃晶亮。
“嗯,沒有?”安朝俠略微詫異,他身側一個響亮刺耳的聲音說道:“稀泥奶奶的,這水怪狡詐的很,會使障眼妖法,說不定就藏在這灘水裡!”正是他的師弟許朝風。他話說出來很有道理,但是嗓音聽在眾人耳裡,如鳴鼓悶雷,粗嘎震耳,實在不怎麼舒服。
白空哲右掌反轉,掌心蓄勁,“刷”的一聲脆響,身後兩名弟子長劍同時被他掌勁吸出劍鞘,寒光閃爍,射向地面水痕。“波”的一聲,水痕之中忽地探出兩隻水形手掌,抓住兩劍劍柄。
眾人驚噫聲中,但見兩隻晶瑩剔透、幾近無痕的水形手掌向上升起,引帶地上水流收攏匯聚,向上旋起,水花細細密密,憑空聚攏,雙腿、身軀、頭顱、雙臂漸次明朗。日光之下,一個兩丈來高的巨大水形人,雙手執劍,昂然站立,全身上下水痕流動。
“啊?是水怪!”眾人抬頭仰望,滿臉駭然,雖然早就預料水怪藏在水裡,但乍一見到,仍不免驚恐失措,向後退開。島津正美聽到院中動靜,心中驚異不下於眾人:“水怪是什麼時候到來的?我竟然絲毫不知。”
院中一陣慌亂,水怪雙劍斜劈,手臂上水痕流向劍刃,裹附其上,化為兩柄水劍,橫揮劈出,劍尖吐出水漬,連綿不斷,如無形之網,四面撒開。圍在周側的十幾名各派弟子看直了眼,不知水怪搞什麼玄虛,全未防備,盡被水痕撲面灑中,臉上神情驚愕,目瞪口呆。一瞬之間,臉上、身上肌膚皮肉被怪水侵蝕,漸漸轉白,透明晶亮,五官頭髮、衣飾鞋帽也盡被侵蝕,軟化為水,彷彿一個個透明的水形人立在地上。
餘下眾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怔怔瞧著十幾個水形人,忽然嘩的一聲,水形人從上而下一散而落,化為一灘白水滲入地下。
“啊!”一名十五六歲的紫衣少女尖聲驚叫,連連向後退開,她身前兩人被怪水灑中,全身水化,地面一灘白水洇開,少女連連躲避,一張俏臉慘白無血,正是褚呈鳳門下弟子曾師秦。她師兄高霽軒忙護在她身前。
水怪以怪水殺人,眾人驚懼,島津正美也驚魂難定,她在東極島上曾見過木怪將人化作朽木。登陸明月皇朝,逃亡幾怪追殺時,也曾見火怪以怪火將人燒為飛灰,昨日在東越國的小鎮上,還見鐵形怪刀雨殺人,幾怪手法極其怪異奇特。
程靜嫻將懷中小女孩交給她,說道:“退到後面去,看著你師妹!”曾師秦驚魂未定,茫然接過小女孩。程靜嫻晃身搶到丈夫身側,和他並肩而立。小女孩褚媛張著雙臂叫道:“媽媽抱,媽媽抱!”
白空哲道:“大家齊心合力,今日滅了這怪物,以絕永患!”人同此心,數道人影接連竄起,縱上半空,鄧九川、褚呈鳳幾人功力深湛,重掌連連擊出,擊在水怪巨型身軀上。水怪惱怒,舉起雙劍砍斫,幾人攻守趨退配合默契。水怪左攻,則受右襲,改向前擊,又受後擾,被幾大高手聯手圍攻,顧此失彼。巨大身形忽地擰繞旋起,水形手足併入身軀,化為一條長長水流,翹首揚天,縱聲呼嘯,尖銳嘯音遠遠傳出。
褚呈鳳皺眉道:“不好,水怪在召喚同伴!”話音一落,院中大塊泥土崩起,泥土怪巨大身形鑽出地面,巨劍橫掃,土勁四面盪開,將眾人迫得連連後退。倘若單隻對付水怪,幾人尚能得心應手,再加上一個泥土怪,便不是那麼好對付,不敢絲毫大意,內力運足十成,掌勁密連不斷擊出。
一陣惶急搶攻之下,四面都有掌勁來襲,泥土怪眼花繚亂,竟也難以招架,巨腳趔趄,身形一斜,向著院門跌倒。院牆下的那名男子和車伕慌忙避開。“豁喇喇”一陣亂響,小裴裴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