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能買到相同絲線,也不知甚底時辰能購回。”絹兒加了一句,又道:“剛才綺蘿說,月娘求走了生絲,可去問一下月娘有無用完,借上些再說。”
銀珠停住腳步,看著絹兒正色道:“不可去求,不然必是重責。須知這丁莊上下除了二姐外,還有二位娘子繡功也是了得,一位是葉大姐,一位是月娘。只是她們沒二姐這般受媽媽愛,既無專有蓮花閣做住所,更不會有專人服侍著。葉大姐倒還平和,月娘卻多有不甘,實有挑釁之語,分明不容二姐之意。若今去央她,須吃她的笑話。”
“只二姐有這待遇。”絹兒暗吐了舌頭,知丁媽媽寵愛二姐,若沒有比較自是看不出來,但今日聽銀珠道,這丁莊除了二姐,還有二位應與二姐是同樣工種的女使,不過比較一下待遇,若前者是經理配有秘書,後者就只能算是技術工人。
“待遇?”銀珠微詫異:“這是甚底方言?”
絹兒乾笑,一時還不知如何解釋這二字,只得含糊道:“有另眼相看的意思。”見銀珠瞭然的點頭,絹兒轉移話題問道:“以前這般狀況出現過沒有嗎?”
銀珠回想了一下,道:“只前年出現過一次,後丁媽媽便要求常用的絲線綻子每色庫中不得少於十綻,不常用的每色須存有三綻,烏金色是不常用色,但也應該有三綻在庫中,今倒也奇怪了”
絹兒細一想,笑道:“必是烏金色的絲線就在這幾日被全部被要走了,才趕著這幾日再染線。不如去問得是誰要走的絲綻,直接求得少許的烏金線,把眼前的難關過了才好。”
銀珠知這辦法好,忙去問道。從小豆口中知道除有二位牡丹園中刺繡女使各要走了一綻烏金線外,葉大姐一人便拿了二綻烏金線,自是鬆了一口氣,忙拉著絹兒去了牡丹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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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大姐與月娘】………
說是牡丹園,卻並非園子,只繞著繡閣一圈種上了上百株牡丹,因未到牡丹開放時,倒也看不出什麼好風景。銀珠指著眼前的閣樓道:“其他姐妹都在這處閣裡刺繡,閣樓後邊有幾間房子便是她們的平日休息的地方。”
銀珠掀了簾子進繡閣,只見繡閣與蓮花閣到是一樣大小,不過這閣中卻整齊放了八張繡床,每張繡床前端正地坐著位小娘子,或是在劈線,或是在配色,皆很專注,房間的四角放著火盆,盆中火已熄滅,因閣中人多,倒也不見得寒冷。
銀珠也不打擾她們,帶著絹兒輕手輕腳上了樓,站在二樓的梯口,憑著護欄,一眼看去的便是欄外的風景,天高雲淡,陽光明媚,絹兒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銀珠在旁邊小聲道:“這二樓只二間房子,是葉大姐與月娘各自的繡房,門牌掛著牡丹花樣繡牌的是葉大姐繡房,掛著一隻香袋的是月娘的繡房,不可亂走。”走到其中之一的房間,銀珠在外輕聲叫道:“大姐在屋嗎?”不一會便有人掀開門簾,輕聲道:“妹妹進來吧。”卻是大姐親自相迎。
房間裡很是溫曖,裡放著一張繡床,一張椅子,以及床、桌之類的傢俱,特別醒目的卻是房間正中掛的一件緞面大袖(宋代服飾之一,樣式是短衫而寬大,其長至膝,袖長一尺二寸,多為貴族婦女的禮服。),黑色的緞面上繡了一枝盛開的橙紅色牡丹極其華麗,再配上袖邊細繡著的幾朵大氣的藍色牡丹以及布及整個衣身錯落有致很有點綴之用的淡綠枝葉,整件大袖在絹兒眼中便是一件美倫無比的藝術品。
見絹兒呆望著大姐的繡品,銀珠扯了扯她的袖子,向大姐道出所來的緣由。絹兒回過神這才注意到這位葉大姐,與她屋裡這件華麗的大袖相比,本人卻非常素雅,雙十華的模樣,不施粉黛的面容雖很普通卻看著可親,百合髮鬢上只插了只蝶戀花珠釵,襖子與八幅裙是一色的水蘭色,腰間是紅色繡黃牡丹的腰圍。
葉大姐聽了銀珠話,淡淡一笑,便從繡床邊的線籃子裡找出一綻烏金色的絲線,放在銀珠手裡道:“妹妹難得來我這,我卻沒甚底款待,自是做姐姐的不是。今妹妹既然找到我,斷不能讓你失望。”
銀珠大喜,笑道:“大姐大善,我且放心了。”
葉大姐抿嘴一笑,好奇看了一眼絹兒,問道:“這位妹妹不曾見過面。”
銀珠將絹兒拉到葉大姐前,笑容滿面道:“這便是剛進了蓮花閣的絹兒。”
絹兒叉手揖禮,脆聲道:“大姐萬福。”
葉大姐回禮後。細打量了絹兒一番。柔聲道:“我聽丁媽媽說過二姐家送來了位小娘子。原來就是妹妹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