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如醍醐灌頂,暮鼓晨鐘般猛然警醒。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受益良多,感激不盡!”周化生很罕見的對水孽師抱拳行李。
木元念頭微微轉動,這話雖然簡單,蘊含的道理卻很是發人深省。
修行之人身具法力,移山倒海,翻天覆地也不是難事。高來高去,俊逸瀟灑,不懼狼蟲,不畏虎豹,擒蛟捕鳳,蹈海臨風。比起常人來,似乎無所畏懼。然而一旦失去了這種與天地相爭的力量,莫非就不如一個凡人了!
凡人朝暮忙碌,看似庸碌,卻每在大事臨頭也不畏強權,不顧生死,更有面對君皇王權也一無所懼,心懷坦蕩。
修行之輩,當比他們心性更超脫,更無懼無畏,但這種無懼無畏,卻應當來自本心,而與力量無關!
兩人神魂仿如被清泉洗滌過,登時有一種通透之感。
“到了!”
水孽師身外幻光明滅,卻仍舊心平氣和,意態從容,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到了絕地中央。
此刻周化生一應道行都被打落,只有分佈在肉身中的些許法力還能運用,不過也只能看看是煉罡那個地步。
水孽師比他略好,此時發揮出來的,卻也不過堪比脫劫之境!
木元因為這具肉身所修法術,並無分毫影響,反倒與這絕地的氣息緊密相連,比之在外,法力還要圓融渾厚一些。
待到三人趕到中央,就見巫祖祭壇與原本的平臺契合,在這一瞬間竟似帶動了整個巫族絕地,神光縱然夭矯而來,卻是不復先前之勇。
神光舒捲,如一條瀲灩泛光的巨龍不斷撞擊著祭臺,發出浩大的轟鳴。
祭臺迸發出強烈的氣息,一片片的符陣變幻交織,流麗萬端,更有一股氣息從祭臺底部升騰,把巫祖祭壇原本的裂紋緩緩修復。
神光百變千幻,倏然電逝,如雲流之莫測,又似巨蟒搏鬥,緊緊的盤住祭臺,蛇頭靈活,以驚人的速度不斷變幻著攻擊的方位。每一次跟祭臺相撞,發出的轟鳴如九條雷動,震耳欲聾。
“果然有主場優勢啊,祭臺巋然如山川,調動整個絕地的力量,已經穩穩佔據上風!縱然不動,天柱神光也奈何不了它分毫,而若是反擊,必然是天雷勾動地火,神光未必承受的住!”
周化生跟水孽師也還罷了,木元卻能感受到整個絕地的氣息在以一種共同的頻率震盪,像是蓄勢,又像佈陣,只待祭臺一聲令下便能在瞬間爆發出絕強之擊。
就在木元以為神光必敗,而祭臺蓄勢反擊之時,先前曾堵截祭壇的那股浩瀚之力又如驚鴻般忽然出現,剎那間破開絕地,比起天柱的神光來,此力便如真正的雲中之龍,隱現莫測,倏然來去。
“好傢伙!”
這股力量深入絕地,雖然強橫,卻也不得不顯露出所經之軌跡,沿途的蟲洞扭曲變幻,盡皆碰撞跌飛,更有甚者接連爆炸,一股股毀天滅地的力量無所顧忌的爆發出來,引起一片片的連鎖反應。
而此時,在絕地之外的木元,忽然神情一動,身形連連晃動,轉眼就消失在原地。
“莫名其妙,這傢伙又幹什麼去了?”
蠻王是跟著來的幾人之一,扛著狼牙棒,苦惱的搔了搔頭。
波旬手上卻蜿蜒流淌著一條血河,就像一段電弧不停的跳躍閃灼,正是先時被幽冥老道所駕馭的血海。
只是如今,這血海卻落在了波旬手上。
木元並沒有把血海據為己有,雖然此物對修煉《九天都篆元魔經》很有裨益,他卻沒有在此法上多耗心思的意圖。
波旬出身修羅血魔,總要給人留一線餘地。
御道訣所凝聚的那道符籙並沒有消失,木元也是無比好奇,循著感應便沒入九天。
能夠比天柱威能更加浩瀚,就在中央星河中匿藏,而讓諸多道場之主都未曾發現,沒有絲毫瞭解的存在,想必,也是這天道演化出來的奇物,甚至跟天柱一般,亦是天道之外化!
此物果然匿藏甚深,好在有御道訣的氣息感應,在虛空中來回穿梭,幾經跌宕,終於被木元找到了那一道符籙所在。
閃爍明亮的符籙像是印在虛空上一般,看不出什麼情況。
木元卻滿臉凝重,緩緩伸出右手,用力按在了符籙上。
轟!
剎那間如流光照野,電耀乾坤,數不清的電流以符籙為中心,迅速無比的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木元眼前,剎那間便多了一面厚重無比的巨大陣幕!
電流光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