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青允怔了一下,旋即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說:“知道我為什麼被封為定南王嗎?”他是真沒想到她會那樣說,直白、毫不修飾,就如同她的人,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而坦然。
他從來沒有過一個能真正交心的朋友,在寧國,無論他的兄弟還是朝中大臣或大臣之子,哪一個不是端著一張虛偽的臉和人相處,就是他自己亦是如此。
所謂的“朋友”,不過是表面虛應的東西而已,有利用價值則合之,無利可圖則分之。
但她,卻是如此自然可親,讓人不禁卸下心中的防備。
“莫非你曾身為平定南方亂事的主帥?”就她的知識,通常這樣的封號都是這麼來的。
“不錯。”他點頭,淡然地說道:“寧國雖位處大陸南方,且在三國中地處最南,但在寧國南端卻一直有一塊地方是前朝遺族據守之地,該地名喚風城,寧國始皇,也就是我的先祖在推翻暴虐的風國政權後,才成立了寧國,但風國有一部分的皇族在其將領的保護下順利出逃,並在據領現在的風城之後,憑恃天然屏障,據地自立為王,當時因我先祖身有痼疾,不得不搬師回朝,而給了風城那批舊朝遺族茍延殘喘的機會。”
“經過了這麼久……莫非他們還想復國?”池小滿有些理解卻也不解,好比歷史上反清復明,便是如此,初亡國時也許一鼓作氣,憑藉激憤的民心、軍心尚有機會,但曠時日久,後要以一彈丸之地據守復國,談何容易?無論人力、兵力、物資,相差都太過懸殊,秉持的多半是一種執念而已。
“那倒不是,或許剛亡國時他們確實有這種想法,不過據我所知並沒有,那時他們擁立的是原風國的太子,太子年紀尚幼,掌權者乃其叔父,其叔父耽逸樂,成不了事,只茍於安然的坐擁風城。而今,正如妳所言,已過百年,他們據一蕞爾之地,又何以與我寧國為敵?”寧青允說道:“他們會在百年後興亂,乃因治理不善,風城境內土地日益貧瘠,鬧得民不聊生,其境內之民越過藩籬,搶奪、肆略風城附近的幾座城鎮,我父皇這才命我領軍鎮壓,一併將風城收復。”
池小滿點著頭,笑道:“想必這一手烤魚的好功夫便是在行軍時練出來的?”
“嗯。”他淡笑點頭,忽然起了興致,問道:“妳認為若是百年前風國有心復國,可能成功?”
“雖機會渺渺,但亦不可謂之不能。”池小滿侃侃說道:“風主暴虐無道而被推翻,那民心向背自可不談,故言其復國機會渺渺,然,其若能得有智有謀之士撫佐,遣能言善道之士說服盛興王朝出兵助其復國,那便難有現在之寧國啦!”
她說完似覺自己有些大言不慚,吐了下舌道:“小女子胡言亂語,莫當真了。”
寧青允雙眸一亮,嘆道:“不!妳若身為男子,定為國之棟樑!”他是真的讚賞她的言論,雖說這種謀略他並非想不到,但一女子能有這番言談思想,怎能令他不驚訝?
她真是越來越讓他驚喜了。
第27章 誰是天機星(一)
“流霞妹妹,你和定南王竟到這兒來了,讓我好找。”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池小滿看向來人,驚喜地站了起來,跑向他,喚道:“太子哥哥!”
寧青允心中有些失落,沒想到和她獨處的時光如此短暫。不過臉上卻仍掛著淡笑,說道:“太子殿下可好些了?怎麼突然身子不適?”
“已然無礙,讓定南王見笑了。”軒轅煜其實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麼就突然昏倒了,而且他記得自己本來是因腹痛去茅房的,但據找到他的和尚和太監所言,他卻是躺在天龍寺給香客住的禪房裡,且隨身的天龍令也不翼而飛,貼身的侍衛、太監一問三不知,簡直可氣!
好在他後來聽說流霞上山見了元智大師,想必天龍令在流霞身上,只是為何如此,還得好好詢問流霞。
“太子哥哥,流霞有事兒要單獨和你說。”天機的事她還得趕緊和他說了,要不等尉遲慕和她一道上山見元智大師之事蹟敗露,她卻將天機之事隱而不宣,那肯定要被治罪的。
軒轅煜雖不解,但自己也有話要單獨問她,遂揮退身後眾人,和她單獨走到稍遠之處,笑看著她說道:“何事如此秘密?”
“太子哥哥,你今日在進入大雄寶殿前是否突然腹痛?那是因為……”她將尉遲慕假扮太監對他下手,竊取了天龍令一事及元智大師所說的那句天機全盤托出,當然隱去了自己和元智大師單獨言談之事不提,然後將天龍令拿出說道:「太子哥哥,天龍令還是由您交還父皇,至於天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