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去。
蕭恭雨聽餘樹奇問起蕭恭霖,接著又說有仇,競閃過譚妒非的綾羅帶,飄過餘樹奇面前,喝一聲:
“你問蕭恭霖怎的?”
餘樹奇嘻嘻笑道:
“蕭恭霖死了,你也跟著去罷!”話聲未落,劈面就是一掌打出。
蕭恭雨原是蕭恭霖的兄弟,當年方芙比武招親,蕭恭雨力勝南嶽雙英,佔了頭籌,便成為方士哲的贅婿,因此就變成賣身投靠,出入都不自由。偏是方芙恐他拈花惹草,蕭恭雨要想“歸寧”,也得先請準同意,於是乎,多年來雁序中分,兄弟未曾晤面,此時驟聞乃兄身死,心裡又急又怒,雙睛登時射出兇光,一探衣底,取出一條晶光四射的蛇形軟鏈,“——
呼”一聲疾砸餘樹奇肩膊,左掌一揮,硬接餘樹奇的一掌。
譚妒非見蕭恭雨放過自己,而與餘樹奇廝殺,一口惡氣咽不下去,恨恨地喝了一聲,綾羅羅帶一抖,一條長虹由側面捲上。
毒手麻姑大喝一聲:
“賤婢敢以多為勝!”揮手間,一條碧綠綠的絲絛由袖裡飛出。
譚妒非不知毒手麻姑那根碧蘿絛是以蟒筋、白金絲為主幹編成,另外以碧蘿紗套織在外,再經藥水煮煉,遍塗金鋼沙,因此可軟可硬,非週上極強的對手,絕不輕易施展,免致彼人識破。
這時只以為毒手麻姑用的是尋常絲絛,伹因它閃射綠光,自己又無兵刃可用,不如奪了過來,打錯了念頭,也就不將綾羅帶收回,反而手腕略偏,直向毒手麻姑射去。
毒手麻姑在水雲洞口和餘樹奇第一次交手,用的就是一根金色絲絛,被餘樹奇一劍削斷,驚得她連碧蘿絛都未敢取出來用,這時用的又是一根絲絛,可見她在絲絛上定有一番成就。
她眼見譚妒非以一條尋常的紅綾羅帶反捲上來,心裡暗自好笑,輕抖手臂,碧蘿絛立將譚妒非的綾羅帶卷在一起,喝一聲:
“撒手!”左掌劈面打去。
餘樹奇和蕭恭雨換了一招,正覺勢均力敵,一瞥譚妒非羅帶被卷,急反手一掌,化去毒手麻姑的掌風,身子如一陣狂飆撲到毒手麻姑的身前,揮劍就斬。
毒手麻姑一閃身子,但那碧蘿絛仍虯結在羅帶上,竟把譚妒非拖了一個踉蹌,上軀前傾餘樹奇大為著急,就勢一劍,竟向碧蘿絛揮去。若果他這一劍用的是全力,加上金精劍的鋒利無匹,碧蘿絛雖是堅韌,未必不應劍而斷。
但餘樹奇認為一條不及二指寬、二分厚的羅帶,何須大費力氣?那知這一劍下去,只聞“咻”的一聲碧蘿絛往下一彎,立即彈回原狀。譚妒非原已被毒手麻姑拖得地上軀前傾,再加上這一猛震,若不鬆開紅綾羅帶,被對方扯斷還不打緊,自己也要跌個胸腹著地。
她一時情急起來,竟忘了方才還不斷地罵人家為小賊,急將手一鬆,星目一瞪,對著餘樹奇俏罵一聲:
“你找死哪!”待話出了口,驀覺不該失言,恨恨地一跺腳,倒躍開去,飛步回林。
蕭恭雨見餘樹奇將他撇下,與譚妒非雙戰毒手麻姑,隨即大喝一聲,撲到半途,卻見譚妒非向樹林逃走,又一折身軀,與五位老人追去。
以徐概為首的五位老人,想是各有一身絕藝,是以不屑以多為勝,任由蕭恭雨與毒手麻姑迎戰餘樹奇和譚妒非,及至眼見譚妒非向樹林飛縱,萬里獨行客一晃身形也越眾追出,其餘四老也紛紛迫去攔截。
但那譚妒非生得細骨輕軀,輕功卓絕,又是起步在先,未等到這六位衰翁趕上,已進入樹林,回身喝一聲:
“打!”立見一片黃光飛出。
獨行客徐概首當其衝,伸手接下,原來是一片枯葉,而打來的勁道卻是不弱。他一面暗服這少女的藝業,但也知她已無兵刃,甚至於連暗器也沒有,正想追進林去,忽聽毒手麻姑一聲慘呼,回頭看去,卻見毒手麻姑空手飛奔,與她交手那少年左手拖著一團綾帶,仗劍追趕。
蕭恭雨略一注視,發覺他老伴一條右臂已少了半截,不禁又驚又怒,喝一聲:
“先追那小賊!”話聲未落,人已奔去,伹他未跑出數丈,即被獨行客趕過了前頭。
原來毒手麻姑見餘樹奇的金精劍居然斬不斷她的碧蘿絛,卻是喜極一笑,一抖碧蘿絛向餘樹奇身上捲去,那知這種細長的軟兵器,在相隔較遠才可發揮威力,短兵相接的時候,可說是毫無用處。
餘樹奇身法如風,沿絛急進,電光一閃,金精劍已迫到地身前,劍鋒順著碧蘿絛,疾削手腕,同時左掌一舒,抓住碧蘿絛往懷裡一帶。